“谁要杀你？”

“周敬安啊！那个疯子！你没看网上的那些消息吗？公投墙就是给他看的，他负责清理掉排名靠前的社会...败类。”

“你有收到什么实质性的死亡威胁吗？”

“那倒...没有。”

“你威胁过女学生吗？几个？强奸呢？几个？”

“我没有！一个都没有！”

任一停了停，他盯着马如军看。马如军一口回绝，眼睛瞪得老大，跟任一对视着，他说完咽了一口唾沫，双手放在桌上，紧紧的攥着拳。

“你不用对我说谎。”任一看着他，“我没穿警服，我也不准备以一个警察的身份跟你对话。”

任一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没看出来马如军说的是真是假。他脸上的瞬间表情说明他说的是实话，但他身上的动作，反馈着他的紧张。

“我真的没有！”马如军懊恼得摇了摇头。

“那好吧，网上你的劣迹，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任一试探道。

“全部都是假的！”马如军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杯里的咖啡撒出来一点，一旁的服务员也吓了一跳。

他双手合十，对服务员做了个“不好意思”的动作。

“详细说一下，一个一个说。”任一继续问道。

“那些...都是污蔑，但又都是真事，我阻止不了...”马如军抱着头，含含糊糊地说道。

“每年都有落榜的富商子弟、高干子弟以借读的名义到我们学校来读书。但我不同意，他们就不经过我，直接跟教育局对接，强行安插。”

“重点班也是这个情况，他们可以直接把孩子安插进班。他们打点用的那些钱，都在别人口袋里。”

“至于猥亵学生，你看我这样，我敢吗？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她们都跟我的女儿岁数相近，我看着她们，就像看着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

强烈的羞耻感让马如军叹了一口气，甚至都说不出那些污言秽语。

“那...那个疯了的女生李静？”

马如军沉默了很久，他低着头，声音虽然低沉，但很是坚定，“这件事情，我无可奉告。”

任一有些生气，“你不跟我说实话，那你找我来干什么？我已经说了，今天，我将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跟你对话，你不用有顾虑。”

“任警官，我并不希望你这样。”马如军突然变得很强硬，他的眼睛里满是怒火，“我没有做任何亏心事，只是李静的事情，我真的不能说。”

“我还是希望，你以警察的身份跟我相处，以传言中那个正义勇敢的警察形象。”

任一看着他，确定他没有任何谎言。他看着马如军，竟然有些恍惚——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分明是自己。

“我不是什么正义的警察，你没看到公投墙上吗？”

“别人不会理解，我会。”马如军盯着任一，“当大多数都希望你死的时候，不一定是你罪大恶极，也可能只是因为你是异类。教廷从未覆灭，而异教徒永远要接受最残忍的炙烤。”

“我明白了。”任一不由自主的说道。

马如军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任一自嘲得笑了笑，摆摆手，示意自己失态了。

他心里想着：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获得78万票了，因为只要我活着，鹿城就有着80万杀人犯。只有我死了，他们才能放心的脱掉这个帽子。

其实帽子一直在，但追究的人没了，也就没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