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苏继先的大管事万叔却是跟一个船员打扮的青年在船尾的一个隐蔽处向后观察。
“许爷,你看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青年转头责怪道:“万叔,跟您说了多少次了,咱们一家人怎么那么见外?您老就叫我大成,小许都行,可别再叫爷了。”
说罢又指着船尾远处大江中若隐若现的几个桅杆说道:“是有些不对劲,咱们还是装着不知情的模样,船也别加速,就等着他们上来。”
这个青年正是许大成。
要说怎么许大成这个憨憨居然跑到长江一号船上来了?
却是周文特意的安排。
要知道,现在长江一号上可不只有船员和近八百吨货物,更有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潜藏在船上的近百名二团的官兵。
这里可能有人就看出来,周文之所以要在包括船长何老大在内的这些船员不知情的情况下,塞进这么多人,就是怕风声漏了出去,让水匪们不敢动手,反而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说白了,周文就是要效仿后世的钓鱼执法。
他知道只凭着灭了铁索帮、平波堂,招揽了义虎帮这些举措,还不足以吓退长江沿线的那些水匪。
周文也不可能一家一家地就剿过去。以长江沿线水匪多如牛毛的数量,你要剿到猴年马月去。
而且,即使这些水匪知道铁索帮和平波堂是被一支插着猛虎旗的队伍给灭了,也有些害怕了。
但是旗子是啥样?猛虎是怎么画的?都不知道,也就不可能随便看见一杆猛虎旗就被吓得当了缩头乌龟,那以后这些黑道大佬还怎么有脸在道上混?
所以周文知道,只有让他们亲身体会到这杆大旗竖起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腥风血雨的场面,他们才会从心底深处感到恐惧和害怕,才会记得牢牢的,一辈子都不忘记。
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长江一号的启航仪式才会那么轰动和热闹,而长江一号的行使速度也才会那么慢。
已经从上海出发了快十天的这艘火轮,现在才刚刚进入湖北的水面。就是要让水匪们有的是时间来观察踩点,有的是时间去相互串联,去组织人手和船只,最好是把湖北这一带的水匪都纠集起来。
要知道,长江航运已经停滞了好几年,这些水匪们的日子怕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现在一块大肥肉突然从天而降,周文根本不用担心水匪们不动心。
当然,要彻底贯彻周文的战略意图,要取得钓鱼执法的最佳效果,长江一号上就必须有一个信得过的大将坐镇指挥。
这次周文选择的是许大成。
这当然没有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意思。
而是许大成这几年虽然本性还是有些大咧咧的公子气,但做事却是沉稳了许多。周文也要借机锻炼一下许大成独挡一面的综合能力。
至于这种小儿科似的战斗指挥,对于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许憨憨来说,就完全不是个事儿。
不过虽说周文对许大成的能力很是信任,但是许大成自己却不敢掉以轻心。
要知道,虽然早在中原大战之时他就以小许教官的身份指挥过营级炮兵部队作战,但是这种远离周文,自己单独指挥上百人战斗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这次可没人帮他纠错,也没人会给他战术上的指导和提醒。一切主意和策略都是他自己拿主意。
别看只是对付一群水匪,但这大江之上,整条船一百多人的命运全部都在他的一念之间,稍有差池就是船毁人亡的结局。
这种沉甸甸的责任让许大成不自觉就收敛了平时嘻嘻哈哈的习性,而是开始有些像个指挥官一样沉稳调度。
就在这时,船员小六子跑过来请万叔去驾驶舱。
等万叔走后,许大成对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刘阿福说道:“刘连长,一会的火力点布置你再重复一遍,千万不要搞乱了。”
刘阿福立正答道:“重机枪位在首舷左侧,那里射界最广。5挺轻机枪在船首,5挺在后船舷。3门迫击炮就在甲板中间堆码棉布的货堆上架炮,可以覆盖所有方位。只要长官下令,卑职保证3分钟之内全部部署到位。”
“好!”
许大成听到刘阿福讲战前的部署一字不差地复述完毕,觉得这个二团的军官虽然平时少言寡语,但先不论军事素质如何,首先在态度上就显得干练实在,让人心里都觉得踏实,是个好军官的模样。
要知道这次可是二团加入佣兵团后的第一次战斗,不管他们之前在淞沪抗战中是如何英勇无畏,但歇了快一年多,当年的那股子锐气和血气还在不在,许大成心中还是没多少底。
当下就用力拍了拍刘阿福的肩头,大咧咧地说道:“一会打起来,机枪和步枪手的指挥我可就全交给你,炮兵我亲自指挥,如果遇到困难,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情况,再来向我报告”
说到这里,许大成犹自还还有些不放心,又说道:“老刘啊!这次是我老许第一次独立指挥战斗,但也是你们二团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战斗,咱俩可别给教导总队丢人啊!”许大成犹自不放心地追着叮嘱了一句。
刘阿福又是一个立正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