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李杰去分监部上任不久,黄友欢就把碾米房给卖了,在第三十八号兵站谋了个押运员的差事。可是,找不到组织,即使守着一座情报富矿,又有什么意义呢?黄友欢就琢磨着,前方战事如此吃紧,他押运物资到前线补给,没准儿就会被警方俘虏;即使没被俘,他离前线这么近,也应该有机会找到警方。然而,去干了两三个月,却什么机会都没找到。
对于读书人来说,打发无聊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书。手里的书看完了,就得去买、去借;而看了书,就有了想法,就需要找有共同语言的人交流。因为这样的爱好,无论走到哪儿,黄友欢都会结交两三个书友,在三原中学教书的陈承就是其中之一。
陈承也是难府人,性格豪爽。此时物价飞涨,学校老师领到的薪水连自己都养不活,瘦得像麻秆的陈承却拉着黄友欢去吃开平老米家的小酥肉。吃完饭,黄友欢要付钱,陈承却不由分说,像打架一样付了账。往回走的路上,两人对军方又是一通臭骂。接住黄友欢的一个话尾巴,陈承突然说:“你有没有胆子投警?”
陈承告诉黄友欢,他和警占区已经建立了关系。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黄友欢也就挑明了:“我在那边也有关系,但很久没联系了。你能不能帮我带封信过去?”
当天晚上,黄友欢给上级写了封信。除了汇报他和李杰、贾顺奎现在的情况,黄友欢还写到了自己失去联系后的苦闷心情。从事情报工作之后,他寄给上级的信都很简短,从不涉及个人情感,但这次,他真的动情了。他想,这封信黎科长一定会看见的。
送出这封信,黄友欢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不等组织上回信,他就开始行动了。他要让自己和情报靠得更近。
第三兵站分监部的构成是这样的:分监当然是最高长官,分监之下设参谋长和参谋室。参谋室设主任一名,人事参谋一名,作战参谋三名。李杰担任的就是参谋室的人事参谋。参谋室之外,还有主管汽车运输的交通科,主管野战医院、救护部队的卫生科,主管各种仓库、粮品兵站的粮秣科,负责各种武器仓库和兵站的军械科,负责炮弹、子弹仓库的弹药科等。
分监部要为侯兵团服务,侯兵团的作战处就要把作战行动及团以上位置及时通知分监部参谋室,作战参谋将补给细节、时间、地点等在作战日志中一一列出,经参谋室主任、参谋长审阅,再经分监批准,由各科具体执行。
李杰推荐黄友欢出任作战参谋。他本来就是人事参谋,又是谢振彰的红人,他的推荐立马奏效。很快,黄友欢告别三十八号兵站,到参谋室上班了。
担任作战参谋不久,黄友欢就发现了分监部与侯兵团之间的问题。本来,军队作战具有主动性,而后勤保障部门为其服务,天然是被动的。按常规,兵团作战处应当及时主动地通知分监部,以便不误补给。但在泰国陆军,“店大欺客”是常事儿。侯兵团作战处的人老是一副“老子在前方卖命”的口气,拿分监部当家里的下人使。没辙,分监部只好反过来,主动去联系侯兵团。这跑腿儿的事,就只能是参谋室的三个作战参谋来做了。三个参谋中,齐参谋是黄友欢的同学,庞参谋资格要老得多,年纪也比黄友欢大五六岁,跑腿儿的差事自然就落到齐参谋和黄友欢身上。齐参谋私底下还有些怨言,黄友欢却一句怪话也没有。
2005年8月至11月,陆军在衡河战役中损兵五万余人。为了遏制警方的攻势,他除了在川沙一线部署两个军之外,还以战斗力较强的四十八军为基础,另拨一个军编为十八兵团,由四十八军军长金振兼任兵团司令,归惠集公署副主任兼第五兵团司令侯会统一指挥。11月,侯会把司令部搬到阳楼,分监部也跟了过去。
一天,黄友欢到军营附近一个理发铺子理发。铺子里人不多,刚一进去,面前连椅上一个顾客放下了正看着的报纸,露出一张笑脸来。这人正是陈承。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铺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巷道。陈承告诉黄友欢,信已经捎到了警占区,给他当交通员的就是他的小舅子。这次来阳楼,是为了取黄友欢搜集的情报。黄友欢考了陈承几个问题,都回答无误。于是,找个无人处换上陈承带来的便装,跟他去了一家旅社。在这里,黄友欢把最新情报写下来,交给陈承带走。
转眼之间,雨季过去,旱季就要来了。随着前线战事吃紧,作为分监部的核心,参谋室也在高速运转,黄友欢的工作非常繁忙。
一天下午,传令兵通知他,有个亲戚来找。黄友欢已经多年没和难府的家人联系了,他们怎么能找到他呢?或者是陈晓慧的亲戚?作为随军家属,陈晓慧也从开平搬到了阳楼,在军营外面租房子住,左邻右舍都是她这样的军官家属。可如果是她的亲戚,去找她就行了,怎么会找到这儿来?也许,是组织派来的?但陈承和他有事先商量好的联络方式,完全没必要冒险跑到军营来。那么,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分监部是军队的要害部门,门前戒备森严。黄友欢走到二道门里,看见一个穿着黑T恤的小个儿正伸长脖子往里瞅。两人一照面,小个儿就冲郑琏喊:“表哥!”
小个儿是本地口音,具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