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她现在是家庭主妇,老公开了家消防器材厂,应该收入不菲,看得出她保养得很好,戴着不小的钻石项链。她问黄友欢现在在做什么,并主动要了他的电话,这一切刚完成儿子就出来了,她和儿子打招呼,儿子不热情,她就走了。儿子车上就黑了脸,给黄友欢的老婆打电话打小报告。黄友欢回去扔了衣服就气冲冲去了卫生间,但是他们娘俩都不理他。他也不急,发了个信息给老婆,说李杰今天给了张卡,应该起码有五十万多,你拿去刷吧。潮水瞬间消退了,家庭立即和睦了,儿子关切地问,爸爸要不要手纸。这是黄友欢的第一任老婆。但后来顾小敏和他一直没联系过。
有一年泰历新年大家群发短信,她署名是泰山证券某营业部经理,黄友欢很惊讶,回复短信你来我往聊了几句,得知这家泰山证券营业部的老总和她老公是朋友,正在帮她老公的厂子做上市辅导。然后她实在没事做,就去里面炒炒股,顺便拉拉客户。她顺手就把黄友欢也拉了进去,这个营业部在开云路,就这样黄友欢也认识了苏总。苏总嘛,就是这个营业部的老总。
顾小敏,就是那个有点一般的女子,她后来看起来一点也不一般。
去开云路的话,从黄友欢的方向开过去,一定要走市中路,方向在市中路上是东西,那么莫林路就不是东西了吗?是的,它是南北。只有交叉,他们才是夫妻。人们说买东西买东西,据说在汉长安,有两个集市,一个东市,一个西市,见面打招呼,就是我去买东市或者我去买西市,慢慢就成了买东西。那你买得起干将路吗?黄友欢心想,我买不起。
小小在那家韩国公司干了四年,续签了一次合同,可她没有和任何一个男性签好合同,没有一次成功的性经历。除了自己脑子进水以外,还有就是学会了手淫。手淫让她有时候能安静下来去看书。尼采说,在一切的书中,我独偏爱以血写成的。就像中国作家余华说,要有血,就有了《许三观卖血记》。小小记得第一次看这本书,就是站在市中路纺织二厂门附近原来还有的一家书店里,站了好几个早班下班以后的下午看完的。看完以后她热血沸腾,觉得自己要是个血头的话就可以全身心地学雷锋了,拯救苦难众生。还有韩东的《爱情故事》,里面有一首诗:一两句话、说不清你我。。。。。这首诗她现在还能背下来,为了背,她很多次从徐家厝走到这家书店,翻那本书。有一次,这书正好被一个人拿着了,她就在他旁边翻一本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简史》。不过她在这家店只买过一本一泰铢的过期杂志《世界投资》1999年第6期。
又文艺又漂亮,偏偏是个赌徒,小小这样定义自己。念小学的时候,她就常端着上面印着帕尧搪瓷厂五个字的饭盆站在操场边上阅报栏里看《达卡报》上的股票行情,格中实业,32.65铢,涨了百分之三。一个口香糖咬一半剩一半下次再咬一半还剩一半甚至还想着留给孙子的人,也想去炒股,穷疯啦?吃了馒头看着别人肉包子的小小,用稀饭照着自己。这不怪她。
1988年23月7日邻居盖房子,把和她们家间隔的界墙放到了,帮忙的人吃饭就在她们家院子里。一天下雨,他们没事干,就开始打麻将,小小仍然记得是五铢十铢地打。打了一会儿有个人被别人叫着要走,另外三个说那咋办,那人在她家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就看着小小,因为其他人看着他,他说,小小来。小小姓小不姓来,即使这样她还是被顶上去了。那时候她四周岁,虚五岁,地里拔草上肥料什么的都能,就是学校念书差一点。他们教她,其中一个说输了不算你的,赢了也不算你的,她觉得这个可以,赢了要是能算就更可以了。终于在她父母从棉花地里打尖回来之前他们把我教会了,然后她挨了饱饱的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前几年她回家,其中一个启蒙教练已经过世了。
谁都不知道自己三十年后睡在哪里。也许睡在南海,也许在加拿大,也许在宾馆,也许在盒子里。但黄友欢肯定想不到,他会睡在寡妇身上,打死他三十年前他也想不到。
我要是死了,我老婆也就是寡妇了,昨天早上九点多黄友欢从老婆身上下来,她半天没动静,不声不响那一定是在酝酿什么。果然他听见了一声仿佛金庸小说里面的周芷若用剑指着张无忌背心似的冷冷地说,你把钱给哪个狐狸精了?她说的是曼谷话,她骂黄友欢的时候一定会使用本地话,这本身就在提醒他,你这个外地人今天或这次又做得不好。但黄友欢不知道她是说那个还是哪个?到底是泛指呢还是特指他也不敢妄加猜测。他只能在心里小心地问道:你又翻我包了?
她确实翻黄友欢的包了,距离上一次翻他的包已经有一年多了,那时推荐买商铺或者办贷款的电话尚未进入量化宽松,黄友欢在客厅直接掐断了一个,她立即警觉。黄友欢的包不大,里面有各式信用卡,信用卡都是预备给不讲信用的人用的,曼银一次就给他寄了两张。这次她翻包是因为这个月的家用他还没有给她,上个月他说这个月给她连续两个月的,可惜他没有这六万八千三百多铢\/月。在她翻之前他也翻了好几个一遍。过去有时候他常常能从一沓过路费餐费停车费发票里找出几个五十一百铢来,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