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夏晚星微微抬起头。
江时晏无声地盯着她泛红的眼睛,沉默许久,撂下一句狠话:“三天之内敢离开医院,后果自负。”
“……”夏晚星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他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夏晚星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心里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解脱。
坐在床头出了一会儿神,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园长,说自己发烧在医院输水,让园长帮忙照看两个孩子,千万千万不要带他们来医院。
刚刚江时晏突然问她孩子是谁的,这个举动实在让她心惊肉跳,她绝对不能让他见到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夏晚星一直提心吊胆,怕两个孩子不听话闹着来医院,怕他们会被江时晏撞见。
然而,她的担心好像有点多余,从那天起直到她病愈出院,江时晏都没有再来过。
就像一块石头砸进湖里,激起涟漪之后便沉入湖底,失去了踪影。
如果不是手背上的淤青还在,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梦。
回到幼儿园,夏晚星花了几天的时间来平复江时晏带给自己的动荡情绪,期间,关于附近即将拆迁的传闻也越来越多。
园长很着急,问她要不要再跟那个开发商老总联系一下。
之前的事她没和园长细说,园长一直以为她是因为生病才错过了和对方的会面。
而她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江时晏的联系方式。
江时晏从前的手机号她倒是记得,就是不知道这几年他有没有换号。
于是,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那个号码打了过去,语言提示“你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那个号码,是她和江时晏一起去营业厅选的,尾号是1314。
江时晏当时还很郑重地说,只要移动公司不倒闭,这个号他会用一辈子。
现在看来,他已经不用了。
一辈子的承诺,哪有那么容易实现。
江时晏一直没再露面,想必是不打算再见她了。
夏晚星也不想再送上门自取其辱,决定去找找别的门路。
五年前,她从江家离开后,机缘巧合下救了突发心脏病的园长。
园长得知她无家可归,就让她住进了幼儿园,还劝她把孩子生下来,说世上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唯有自己亲生的孩子假不了。
她第一次怀孕,什么都不懂,多亏有园长的陪伴指导,她才安稳度过几个月的孕期并顺利生产,两个孩子也是园长帮忙带大的。
在她心里,早已把园长当成自己的母亲,幼儿园就是她们共同的家。
所以,她一定会竭尽所能保住这个家。
接下来的时间,夏晚星一直四处奔走,花了很多钱,见了很多人,事情却还是没什么眉目。
唯一的收获就是手机里多出一大堆电话号码,包里也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名片。
这天,一个姓张的熟人打来电话,说帮她约了几个大领导,让她晚上请领导吃顿饭,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夏晚星喜出望外,满口答应下来,在一家高档餐厅订了房间,早早过去那边等着。
天快黑时,客人陆续到齐,好酒好菜点了一桌子,夏晚星亲自给大家端茶倒水,布菜盛汤,态度极其恭敬。
席间,她几次想提起幼儿园的事,张哥却暗中阻止,让她不要着急,先把人喝高兴了再说事。
夏晚星只好作罢,按照他的指示陪着领导喝酒。
她酒量并不好,为了让领导们高兴,还是强撑着喝了很多。
后来她实在撑不住了,跑到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
从洗手间出来,她整个人都是飘的,即便扶着墙都差点摔倒。
走廊转角处,江时晏正和一个男人说话,余光瞥见那个踉踉跄跄的纤瘦背影,不由愣了一下。
这时,一间包房的门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看到脚步虚浮的夏晚星,揽着她的肩把她扶了进去。
江时晏的眉头蓦地拧起,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凛冽的寒意从幽深眼底一闪而过。
夏晚星回到房间,还没缓过劲儿,又被那个熟人催着和领导碰了几杯。
几杯酒下肚,她莫名觉得身上燥热起来。
包房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一只大手伸过来,搭在她后背上。
夏晚星猛地转过头,正对上一张泛着油光的男人的脸。
她本能地往后撤,这才发现其他人不知什么时候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这个男人。
“周,周总,张哥他们都去哪了?”夏晚星晃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问道。
“都走了,给咱俩腾地方呢!”男人笑得猥琐,急吼吼地把她往怀里搂。
夏晚星大吃一惊,用力推了他一把:“周总,你要干什么?”
男人被推得倒退了两步,差点摔倒,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臭娘儿们,别不识抬举,你不就是张旗找来陪老子开心的吗,一个公关小姐,还跟老子装上了!”
“什么公关小姐,我不是,我是拜托张哥办事的,周总你是不是误会了?”
夏晚星身上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