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罪紧紧的搂着他的脖颈，呼吸有点急，心里的酸涩时隔两年多，一股脑的倾巢而出，挤的她声音都变了调子。

“周匪，你还记得我十六岁那年，我们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周匪一怔，随后大脑迅速回忆十几年前的事。

如果问他三四年前的某一年都做了什么重要的事，周匪肯定想不起来。

可是与程罪在重望村的那些年，他全都记得，包括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周匪沉默了能有两分钟。

这两分钟对于程罪来说，无比的漫长。

长到让她仿佛回忆了一整遍她的青春过往。

后来，周匪慢慢讲来：“你刚进入十六岁的春天，你被同村的女孩子带到了山里去找野兔。一找就是一天，结果天一黑，你就走丢了。”

“我记得我找了你好久，鞋都摔坏了。也是那次，我才知道你有夜盲症的。”

“夏天的时候连续下了好多天的雨，山体滑坡，把你家后院冲了。我带着我的小伙伴们去你家帮外公外婆修的围墙。”

“后来你去了一趟大城市，我去接你。因为车子晚点，我淋了雨发了烧，你跟我说，我晚上发烧说胡话，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周匪说着说着就笑了，“等我痊愈之后，你还闷闷不乐的。我就去抓蝴蝶哄你开心，结果天气太热，罐子里太闷，到了晚上蝴蝶都死了。但我记得，你还是笑了。”

随着他讲述出来的桩桩件件，程罪搂着他的力气越来越紧。

周匪拍着她的背，与她一起相拥在这个F国的午后阳光之下。

“秋天的时候我跟着外公外婆去地里干活来着，他们还夸我是做农活的一把好手。”周匪说到这里，笑的格外明显。

“到了冬天下大雪，村子里的路听说要封。我连夜跟小伙伴们去买一些东西。当时人太多了，大爷大妈太能挤。我心里着急，感觉摸到了大袋子扔下钱扛着就走，半夜给你放在了家门口。”

“第二天我才知道，我扛了两袋子尿素回来。”周匪叹口气：“不过误打误撞，外公外婆第二年用上了，还说我会过日子。”

程罪突然跟着笑了出来。

那时候的他们都憨憨的，却赤诚可爱。

“我们一起面对的任何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周匪语气低沉了些许：“可能你会认为长大后的我没了真诚，对你没了信任。太在意物质，太看重利益，觉得我虚伪，道貌岸然，假情假意。”

“我现在向你解释一下。”

“我的确在意物质，看重利益。因为苦日子过的太久了，没人喜欢过蝼蚁一样的生活。尤其是每一次看见你陪着我吃苦，你知道我心里什么滋味吗？从我们住出租屋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有钱，一定要成为人上人，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你是知道成年人的世界的，我没有完好的调整好对外与对你的态度，这是我的错。我会改，并且一定能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