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在理,不知非烟怎么看?”女魔君目光微瞥,看见百里安正低着头,手指轻轻转动着满酒的玉杯,不知在想些什么,似是对于弥路与葬心的逼婚之举,不甚在意。红妆一时间也没了对策,她急于出声反对,却被宁非烟打断道:“殿下既有心娶妾身,这自然是妾身三生之幸,妾身自无反对之意。只是近日以来妾身为蛟龙所伤,毒以侵入肺腑,也不知日后还能有多少岁月可成活,又何必白占这少妃之位,叫殿下为妾身伤心呢?”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临危不惧,还未等弥路变脸。她面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话锋一转,道:“听闻二河主从我阿娘那得了一只秽妖,若取这只秽妖元灵给我,当可解体内之毒伤,护我平安。”对于宁非烟能够提前知晓秽妖落入他手中的这个消息,葬心并不意外。毕竟秽妖本就出自于北渊之森,近年来秽妖被抓捕屠杀得厉害,濒临灭绝,而得宁夫人馈赠的那只秽妖又实属珍品,得之不易。葬心笑着摇了摇首道:“杀一只秽妖不难,可是取秽妖元灵,四河主是不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秽妖一身污邪之气应体而生,那是魔族都不愿意沾染的诅咒恶畜气息。故而这种诞于北渊之森的妖邪,人人摒弃,得而诛之。而秽妖元灵正是集那秽气精元之地,若是强取元灵,必遭那污邪之气侵体,百世难除。这东西就像是一滴散发着恶臭的污墨,谁都不愿意沾染。宁非烟微微一笑,道:“若非如此,妾身又怎能知晓殿下待我又是否真心呢?”弥路一怔,不解道:“非烟此话何意?”宁非烟眼眸微张,分明滴酒未沾,可那双含水的眸子好似饮了酒一般,紧紧勾住了弥路的心:“殿下若是愿意为我杀妖取元灵,以证心意,十五日之后,妾身自然愿意与君成好,过往岁月,自当尽心侍奉君身,永不背弃。”永不背弃。何等诱人的四个字。弥路为此动心了。虽说秽妖污浊气息一旦侵体,难以根除浊息,但青铜门下的灾祸邪兽他弥路都敢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将之引入体内。这小小秽妖的污浊气息即便入体,被那灾兽吞噬也不过是瞬息之事。对旁人而言斩杀秽妖的确是一件极大的麻烦恶心事,可对于弥路而言,那当真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简简单单。他哈哈一笑,畅意道:“若能保你平安,莫说这区区一只秽妖元灵了,即便你是要那北渊大帝的妖心,本君都愿不惜倾尽一切代价,为你达成心愿。”此番发言可着实是惊了众魔的心。弥路少君对四河河主竟是用心至此?竟然连秽妖都愿意为她斩杀取元灵。二河葬心发出无奈的笑声:“殿下您娶得美人归,可真是害惨了属下我啊,这秽妖我寻之不易,就这么一只,给您就这么杀了,可真是叫人心疼的紧。”弥路笑骂道:“二河主何时做事这般不大气了,不就是一只秽妖吗?来日本君还你百只就是了,如今这只可是非烟要的,二河主无论如何可都不能吝啬了去。”葬心无奈投降:“好好好,我当给了殿下的便是。”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枚铃铛,葬心握在手中轻轻一摇,铃铛应声而碎。随之四名赤头小魔凌空而现,手握锁链,拉动这一座铁色牢笼,落入宴会台面之上,供人观赏。牢笼是由千年精铁所制,上头贴满了来自人界仙门里得来的净尘符。其中关押束缚着一只浑身血迹脏污,观不清容貌的秽妖,铁链绕在她颈中几圈,牢牢缠住。四肢皆以铁环圈缚,双手被高高吊起,两条腿以着一个畸形别扭的姿势勉强吊站在牢笼之中。她身上伤势之重,以后背尤为显著,不知是落了怎样的酷刑,衣衫被鲜血湿透,色泽变暗厚重。粘稠的鲜血顺着衣摆染红精铁,而后很快被净尘符清洗净化干净。纵然有着千百张净尘符镇压秽污之气,在秽妖出现的那一瞬,众魔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脏污恶心的事物,忙捂鼻蹙眉,露出极为厌恶的神色。百里安却是清楚的看到,那只秽妖的双腿赫然是被人用残忍的手段强行将骨头关节拧断却不接好。然后故意用以药物快速治愈好腿上,最后便落得这副扭曲畸形的奇怪模样。亦如荆棘在体,每动一下,如针入骨髓,撕心裂肺。以她现在这般状况,强行站着无异于是自讨酷刑。若是不发力,任由膝盖弯曲,跪在铁笼之中,她必然会比现在舒适百倍不止。百里安看见她疼得双手手腕都在铁环处摩擦出了深红的血口,拽紧铁链的手指都捏得苍白,仿佛下一刻都要将自己的手指捏断。可即便如此,她宁愿承受这种极端的疼,被人折断骨头,腰也未曾弯下,膝也未曾及地。昨日在客栈之中,见到这只秽妖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的她双腿还并未被人打断。笼中的秽妖似是在寐,仿佛没有察觉到众人厌恶、好奇、身世、讥讽、嘲弄等目光一般。可席面上,那起伏不定的哗然讨论之声,又怎能轻视。正在为宁非烟添酒的红妆目光扫了一眼那秽妖很快就收回。北渊之森出身的魅魔对于秽妖这种生灵当真是痛恨厌弃到了骨子里,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可她对于宁非烟提出的要求很是不解,低声道:“非烟,你身上的伤分明是为舍魔利所伤,秽妖元灵于你无用的,你为何要弥路少君为你斩妖取灵,白做无用之功呢?”宁非烟接过她倒来的酒水,微微一笑,摸了摸她脑袋上的发丝,道:“你无需懂太多。”对于她主动亲昵的举动,红妆心脏跳得很快,欣喜之余,又难免有些患得患失,总觉得这好似像一场梦。这时,弥路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