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脚下台阶后,还能够怡然起身,朝她走去的求亲者了。
“在下不才,愿为小姐拾杯。”
在这种时候,还能够选择站起身来出头,可谓是勇气可嘉。
可是当方佑看清楚,他是从第九位席面上起身站出来后。
这份勇气可嘉,也就成为了自不量力的一种表现。
方佑眉头大皱,低声道:“这小子我记得是太玄九经新收的弟子,叫姬惜年吧?
他莫不是喝酒上头醉了,难道看不到就连牧云夜也在歌渔手里头栽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吗?”
秦楼执事官也是连连皱眉,低声问道:“可要属下将他请下去。”
方佑面色不愉,刚想点头答应,却见原本蹲在地上的方歌渔已经站起身来。
他又收了话头,沉声道:“不必了。”
司徒也看见百里安挑在这种要命的时候站出来,心中鄙夷之意更甚。
这小子玩的当真可真是够花的啊。
这头吊着两名俊俏潇洒的仙君,另一头却又对方三小姐念念不忘。
这男女通吃的吃相,可真是令人不耻。
场间无人制止百里安的行为,好似都在期待等着他的出丑。
牧云夜都几乎是从那台阶上跪着滚下来的。
真不知晓,这样一个不自量力的凡夫俗子,又该死成怎般不成形的模样。
方歌渔目光沉静地看着步步朝她行来的少年,脖颈间悬挂着的蜘蛛铁盒微微颤动。
她看似丰富多彩实则黑暗单调的眼眸轻轻一动,伸手压住那震动的小盒,抬起冷寂的目光。
眼瞳黑色褪去,再度化为一片纯粹的,圣然又邪恶的黄金瞳。
无情冷漠地俯瞰着他走出,一步,两步,三步……
然后跨过牧云夜不曾跨过的距离,第四步。
方歌渔眉头微皱,黄金瞳深深敛出幽邃无边的光泽,压得众生好似都为之一矮。
百里安脚下却未有丝毫停歇,继续迈出第五步,毫不间断地接着迈出第六步。
然后在方歌渔深深的注视之下,缓缓抬起清晰的眉目,正视她的目光。
他眉心灵台大开,对于方歌渔圣意超然的目光。
如将自己的灵魂、心房打开,就那样堂而皇之,不惧不畏,将自己的内心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将她视线里的大恐惧,大黑暗,无边的邪恶,蹊跷,诡异尽数接纳入自己的灵台之中。
直到百里安停下脚步,他已经没有停息的来到了方歌渔的面前。
没有一丝的犹豫、间断、停缓。
好似来到她的面前,是一件极其简单且理所当然的事。
他明明做了一件极其了不起的事情,可他脸上却没有像牧云夜那般天生的自豪与自信。
他弯腰,拾起那枚金杯,深深的眼瞳里有光华转动,似哀似痛,也有些温柔。
他问:“你,还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