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婴接着说:“她在麻喜子走后,流下了最后一滴泪。还有,麻喜子那句:不记得了。将她的心伤得稀碎。”
听到这里,基本可以确定,连翘一定会出现。
只是与我最开始推测,连翘会直奔茶花峒有些出入。眼下的连翘,彻底冷静下来,养精蓄锐,这才是最难办的。
“但愿您的推测不对。”
我抱有一丝希望。
哐!
这时,从屋外传来了敲锣声。
我脸色顿时一变,这是第一遍锣声,表明饭菜都弄好了。大家该准备准备,可以去吃饭了。等到第三遍锣的时候,正席就开始了。
“冬生,既然挡不住,那就尽量不把事情闹大。要不,咱们到村口守着。不让连翘进来。”
龙游水思索片刻,说道。
麻婴一笑:“我看没什么卵用。连翘冲着麻喜子来的,属于冤有头债有主。你能把她人挡住寨子外面,能拦住她的蛊虫吗?我劝你啊,不要多管闲事。”
“前辈,你弄错了。我堂舅是担心连翘会受伤吃亏!”
我说。
龙游水的心上人明桃是青崖峒的人。
我说:“堂舅,你先去祠堂看看。我们马上来。”
龙游水叹了一口气,转身就离开了。
古夏与小秋葵换好衣服,梳洗头发,描眉扑上胭脂涂上口红,她们都是年轻人,休息几个小时,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精神焕发。
“我们去给连翘撑场子。”
小秋葵格外兴奋,“我有很多年没有看到这种大戏。我一定要看到麻喜子涕泗横流,痛心后悔为止,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古夏点头说:“没错。不能便宜了这个负心人。”
麻婴拍手大叫:“好。”
我头痛不已,揉着揉太阳穴。
麻婴体内的玉音子虽说存世五百年以上,但也是女子。她们三位凑在一起,再加上一个连翘,真有可能闹翻天。
“去祠堂那边吧!”
我说。
麻喜子的房子很破旧,位置不够。
所以,正席就安排在祠堂前。
祠堂边上的公屋作为临时厨房,支起了十几口大锅,各种菜肴大部分烹调好,只等开席。
祠堂前的空地,各种桌子一字排开。
麻喜子出手阔气,帮忙干活的人都有红包,有过滤嘴的香烟可劲地抽,各种糖果也都摆在桌子上,不断有人过来祝贺。
爆竹声放了一遍又一遍。
热闹非凡。
麻喜子神色轻松,脸色堆满了笑容,熟练地与村子里的人聊天交流,不断地发烟。
大家也乐意地奉承麻喜子。
麻喜子迎来自己人生高光时刻。
“冬生,你来了啊。我娘在里面。刚才还跟我念叨,冬生怎么还没来。我带你去给我娘拜寿!”
麻喜子露出礼貌性微笑,习惯地拿出一根烟出来。
我摆摆手拒绝了他,直接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这里越热闹。有一个人的心,就越加荒凉难受!”
麻喜子有些不悦:“今天是我们家大好日子。你不要提一些不高兴的事情。你不会因为一个瞎眼睛的人,跟我过不去吧。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你都不要了吗?连翘该认命。她一个穷乡僻壤的盲女,根本就配不上我。”
我心中生出几分怒意,麻喜子变了,直接拿兄弟情对我进行道德绑架。
“我是想告诉你,连翘已经到茶花峒附近。你现在有两个补救办法,第一,当着大家的面,向连翘道歉,表示自己薄情寡义,希望她原谅你……”
我话还没有说完。
麻喜子身子半转过去,极为不耐烦地插话:“第二条我已经猜出来。你让我娶连翘……我跟你说,我猜到她会来。咱们寨子里的蛊师,麻半斤,花婶子,还有三奶奶,我都请来了,每个人都拿了一百块钱,今天来给我坐镇。连翘在我们祠堂面前闹事,等于不给茶花峒面子。”
我越发觉得麻喜子陌生。
“我让两人守在村口,绝对不让连翘进村。给她钱不要,今天敢来闹,我还给她脸了。今天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要给我娘过好生日。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把我当兄弟……”
麻喜子话还没说完,直接走上前,迎上村长麻锦荣,“村长,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今日这宴席,您若是不来,只怕就办不下去。等会,还劳烦您说几句。这些年,多亏您的照顾……”
我远远地看着,心中有了决定,等下我只保证寨子其他人不出事。
至于麻喜子会怎么样,关我鸟事。
麻锦荣跟麻喜子寒暄了两句,又朝我走来,喊道:“冬生,你也来了啊。等下咱们一起坐。”
“好!说不定会有好戏看。”
我说。
“我觉得也是。我这个人,抽不惯这种带过滤嘴的芙蓉王。还是咱们自己种的烟叶好抽。”
麻锦荣笑着说,将手中的芙蓉王扔在地上,解下烟杆,搓了一团烟丝,塞在烟杆之中,很快就是一阵浓烟,“够劲!够男人!”
第三遍锣声敲响,正席开始。
祠堂前的桌子全部坐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