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我眼珠子差点掉了,整个人更是要疯了。
外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边放着打开的铁罐子,眼睛噙着泪水。
在微弱的灯光下,早已是白发苍苍。
她有些愧疚地看着我,说:“冬生,你娘的尸身不见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空落落了不少。
脑袋更是嗡嗡地响。
我娘死了十六年,尸身怎么会不见了!
“怎么回事?”我扶着石棺,让自己保持镇静,也借力让自己稳稳地站着,问。
十六年来,我娘迟迟不愿下葬,是为了镇住我体内的五蛊。
她是不会自行离去的!
外婆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有人盗走了你娘。也有可能,是虫母把你娘勾走了!寨子有些人,看到你娘自己跑了!”
“因为你娘走了,所以,今天上昼,你体内五蛊发作了。”
我火冒三丈,叫道:“我去追!”
外婆摇摇头,伸手拉住我:“没用了!已经离开十几个小时。不知去哪里!”
我的心气一下子就没了,呆在原地,心中越发地难受,一口气不顺畅,剧烈地咳嗽起来。
忽然喉咙腥甜无比,有鲜血沁出来。
“冬生,你娘走了。你体内的蛊虫,会不断地发作,一次胜过一次!会不断地折磨你!直到你死掉!”
“这铁罐子里的蛊虫,用了你娘的头发,还有她的鲜血,用了蜘蛛喂养。如今也死了!”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咱们婆孙要共赴黄泉了!”
外婆看着我,眼眶打转的泪水,不受控制流了出来,整个人越发地衰老。
我看着那个铁罐子,只剩下一些水渍。
“外婆,你不能垮掉!”
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五蛊杀死?我很能忍的,就算剧痛难忍,我都承受得住。”
外婆能对付尸虫,一定有办法解开五蛊的。
外婆说:“要把五蛊杀死,你也会死的。你们的命是合在一起的。你们是一起降临到人世的!”
我有些沮丧。
世上的事情,对我来说,简直是太难了。
难怪,外婆一直说的是,让我控制五蛊。
疼痛比我想象之中,来得还要快。
我额头上再次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不过,我见外婆神情低落,愣是咬着牙关,没有表现出来。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唯有寒风吹动,油灯火苗摇摆。
“不行!我答应你娘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我要让你好好活,不该在这里沮丧!”外婆擦拭了泪水,强提起了精神气。
她虽然失去了女儿,却不愿意失去外孙。
这时,外面传来扯着嗓子的喊声:“龙婆!你出来,跟大家聊一聊!今日,你家里诈尸!十六年前,我们就不该让你把尸体留在村寨里的。”
是村长麻大牙,口吻非常不客气。
外婆暗淡的眼神,一下子多了一抹厉色,说:“冬生,随我出去!”
我咬紧牙关,扶着外婆。
感觉她身上气力变弱了不少,精气神差了很多。
我们走了出来。
村长麻大牙站在最前面,后面是他两个儿子,煞是威武。
麻大牙年纪与外婆相仿,七十岁出头,已经当了三十多年的村长。
麻庄则是颐指气使地看着我。
茶花峒有两个姓氏,一个龙姓,一个麻姓。从人数上论,麻姓人比龙姓人多!
外婆直呼其名:“麻大牙,你想干什么?”
麻大牙假模假样地说:“龙婆,请您节哀顺变,好多人看到你女崽诈尸跑了!”
“我是来通知你的,你们要搬出寨子!我容你在寨子生活了十六年,欠你的人情,早就还完了。”
外婆忽然笑了一声,说:“好!不用劳烦你们动手!明天一早,我们就会离开!”
麻大牙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外婆,好似拳头打在棉花上。
我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外婆轻易就答应了。
外婆接着说:“在这之前。我提醒你们一句,今晚会死很多人!你们把我们赶出去,是要承担后果的。”
麻大牙冷笑一声:“龙婆,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咱们村寨,又不是只有你一人会养蛊!你那些神神鬼鬼的手段,留着救自己的孙子吧!”
“蛊胎!野种!”麻庄讥笑一声!
外婆没有动怒,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麻庄,又淡然地挥挥手,对在场的龙姓人说:“你们照顾好自己!”
她转过身对我说:“冬生!咱们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离开这个寨子!”
我小声问:“我们去哪里啊!”
天大地大!
茫茫十万大山!
哪里又是我们的安身立命之地。
外婆说:“冬生,尸虫的虫母已经跟来了!我们去茶花峒附近的药山。一来,那边有药材给你解蛊疗伤!二来,把尸虫虫母引到药山去!在那边除掉虫母!还有那只老阴鬼!”
我点点头:“好!”
我们回家之后,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