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女子可以进入学堂读书,铁先生在朝堂之上,为女子的权利发声,你们都是为同一件事情在奔走,一定会相识恨晚惺惺相惜。”
“没错,铁先生和蒋姑娘一定会一见如故。”苏净秋虽然和蒋溪刚刚认识,但对这个第一女子书院和女子请愿背后的策划推动者心生崇拜,觉得跟她跟铁刚强一样计谋过人,认定两个计谋过人的人,定会互生尊敬和好感。
“好。”蒋溪中气不足地应了,心里苦笑不已。
明日铁先生注定是来不了,不过蒋姑娘也不会因为不认识铁先生而遗憾,她俩本来就是一个人。
次日,失魂落魄悲痛欲绝的言域拎着几壶酒来到未来客栈找到苏净秋,告知铁刚强因为多年宿疾复发,昨天夜里突然去世的消息。
苏净秋听闻噩耗,先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随后失声痛哭。
千里迢迢来见好友,却听闻好友的死讯。乘兴而来,盛悲而归。这实在是无法不令人悲痛。
对苏净秋而言,铁刚强不仅是好友,还寄托了她一丝不好明说,朦朦胧胧的少女情怀。她失去的,不仅仅是好友,还有自己一份尚未来得及开始,就戛然而止的爱情。
“铁先生的灵台摆在哪里,我可不可以去凭吊一下先生?”哭泣了许久,苏净秋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哽咽着问道。
“父皇说铁先生的宿疾一旦复发,便会导致肌肤溃烂面目全非。铁先生想给大家保留一份美好的记忆,因此铁先生的遗愿是不准备追悼会,直接入土为安。”言域双眼通红,喝了一口酒,道。
“那埋在何处?”苏净秋追问道。
“父皇说,铁先生好静,不希望被打扰。想独自在一风景优美的山野林间,与清风林木为伴。所以,没有告知埋葬之处。”言域仰起头,又喝了一口酒:“在困州之时,铁先生说自己身患宿疾,要在第一楼和孟首辅的别苑跟前设坛祭拜神灵祈求神灵保佑,当时我还以为铁先生只是随口说说,没放在心上,以至于回到未水城后,没想着请太医为其诊治。作为朋友,我实在是太失职了。”言域对自己没能察觉铁刚强的病情,以至于让好友英年早逝,深深自责。
“都说女子心细如发,可我与先生相识数月,居然没有察觉先生身体有恙,我算什么女子。”苏净秋自责到已经对自己的女子身份产生了质疑。
一向滴酒不沾的苏净秋,拿起一碗酒,懊悔地往嘴里灌。
“殿下可知,铁先生是否有亲人?我想看看铁先生的亲人需不需要帮助,想尽我所能给与帮助。”苏净秋哭了一会,想起铁刚强身后之事和在世的亲人,问道。
“我不知道,我居然连铁先生是否有亲人都不知道,净秋,我是不是不配为先生的朋友?”言域说完,更加自责了。
连好友是否有亲人都不知道,言域觉得自己都不配与铁刚强认识。难怪铁刚强从来不答应他的宴请,想必是对他的友谊持怀疑态度。
蒋溪抱着食盒站在门口,听着屋里苏净秋的哭声和言域的自责,陷入为难和愧疚。蒋溪猜到言域在早朝听到铁刚强暴病而亡的消息后,会第一时间前往未来客栈告知苏净秋。便请蒋夫人做了拿手的椰子粑粑,装在食盒拿过来,还准备了一些轻松有趣的话语,想宽慰一番言域和苏净秋,希望能够劝解他们化悲痛为食量,在吃到香甜糯软的椰子粑粑后,可以稍解几分悲痛。可是此时,听到朋友们情真意切的哀痛,蒋溪觉得自己愧对好友。朋友们以真心相交,对她毫无隐瞒,而她,却对他们藏着掖着,连真实身份都不曾告知,自己愧对他们的友谊。铁刚强真实的身份,世上只有未帝和非禾知道,就连可期书局的人,只知道替邢为简传达命令,让她进入那个房间,并不知道她是通过那个房间变身铁刚强去上朝。而蒋家人,一直以为她在可期书局工作。之所以对铁刚强的身份藏着掖着,更多的是为了她的安全,以及维护未帝的颜面和形象。毕竟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一份泄露的风险。蒋家人从未知道这世间有铁刚强的存在,所以对铁刚强消失当然处之泰然,不知道也无妨。可是言域和苏净秋正在为好友铁刚强的离去悲痛欲绝,也许还会继续悲痛很长一段时间。而自己只因为担心泄露这个秘密,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没必要的悲痛,不告诉他们真相,这样的蒋溪,是不是愧对他们的友谊?难道自己信不过他们?觉得他们不能替自己保守秘密?想到这里,蒋溪顿觉汗颜。不,她信得过她的朋友,她应该告诉他们真相。蒋溪打定主意,上前敲了敲门。
梨花带雨的苏净秋很快就打开了门。
“蒋姑娘?”苏净秋泪眼朦胧看着蒋溪,显然对蒋溪的突然到访有些意外。
“关于铁先生,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们。”蒋溪开门见山开口说道。
“什么事情?是关于铁先生的后事和亲人吗?”言域一个箭步冲过来,问道。
“殿下,方不方便带我和苏姑娘去一趟言府,我想在那里告诉你们这件事情。”蒋溪没有突兀就说出她就是铁刚强,口说无凭,她需要一些地点和场所来加强她就是铁刚强这件事的真实性。
“好,请二位随我来。”言域马上答应了下来,带着两人回到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