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女子不就参加了科举。”
“那是历史的错误。”
“好大的口气,点评起历史。”
“历史本来就是给后人点评。”
“你点评才是错误。”
……
支持第一书院和反对第一书院的学子立即展开唇枪舌战。
铭枫书院里,顿时一顿喧嚣。
言域静静听着众人激烈的争辩,没有出言制止。
没有人能把自己的思想轻易塞进别人的脑袋,所以他并不是召集众人来听他强硬灌输对第一书院的赞誉。他召集众学子来讨论第一书院女学子的文章,不过是想听听众人的看法。现在,他听到了,他很失落。
未国第一书院铭枫书院起码半数的学子,对第一女子书院的态度实在是有失风度和气度。他们对那些在努力的年轻姑娘,没有丝毫的鼓励和包容,而是慢慢的轻蔑和嘲笑。
此刻,在第一书院的学堂里,也并不平静。
蒋杭、任初雪、李荟等人把在各大酒楼茶楼、街头巷尾听到关于百姓对第一书院文章的讨论汇总,告知众学子。
“在好几家茶楼里,说书先生把我们公布的文章,以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念给大家听,他们说,我们是班门弄斧,以这样幼稚的文笔,也敢跟状元郎一较高下。我跟她们解释了,我们自知与状元郎差距太大,我们不是要跟状元郎一较高下,我们只是也想写一写科举文章,验证一下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之所以公布于众,也是本着接受大家批评指正的态度。他们根本不听,就一个劲嘲笑我们不知道天高地厚。”蒋杭一脸委屈诉说着自己的遭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蒋杭一向是乐观开朗活泼爱笑,对许多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今天,她在好几个酒楼耐心解释着第一书院谦虚的用意,却没有人听的进去。人们以嘲讽恶毒的言语,心怀鬼胎和恶意地攻击嘲笑第一书院女学子的文章。倒好像他们写的不是一篇文章,而是一篇卖国求荣的告示书。蒋杭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恶意,为第一书院的女子深深感到委屈。
“在个别的小酒楼,有些说书先生本来是客观点评咱们的文章。却被底下的人喝倒彩,说他娘娘唧唧,把他轰了下去。”任初雪神情暗淡,补充道。
“我们街的大娘们,让我不要整天写一些她们看不懂的文章,好好学点女红,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事。”李荟捏着一根狗尾巴草轻轻拍着桌面,无精打采说着。
“我们不过是想像男子一样读书,参加科举,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何要遭受这么多的冷嘲热讽?”蒋杭很难过,她一向以善对待这个世界,不明白为何世界要还以她恶。
许多女学子也和蒋杭一样情绪低落且悲伤。她们倍感委屈。她们不过是想与男子一样,能够读书识字,能够参加科举。她们并没有做着祸国殃民之事,为何要被当成洪水猛兽般对待?她们低垂着头,泪水缓缓低落在地上。
天下第一书院的上空,笼罩着一片悲伤的气氛。
蒋溪默默无语望着这些伤心的年轻脸庞,她说不出什么鼓励的话。不是说不了,是不想说。
她们第一次对这个世界,对人心有了真实的认识。因为无法面对接受世界和人心的真实而伤心难过。
跟她们说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人心就是就是这么无情?让她们对这个世界,对人心都失望到底?
蒋溪不忍心。
言域在此刻走了进来。
他站在蒋溪的身旁,默默无言搂着她的肩膀。
“师姐,我们是不是真的不配走进科举考场?”任初雪哽咽着,一下一下抽着鼻子,泣不成声问道。
第一书院所有学子的目光立即聚集到蒋溪身上。
她们的目光里有期待,期待蒋溪能给出一个激励她们继续努力的回答。也有恐惧,恐惧蒋溪给出一个让她们从此无法前进的答案。
“一直以来,我都犯了一个错误。我总觉得,世间之事,都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们不过是想获得自己应该获得的权利,不过是想要一个与男子平等的对待,从未有过什么非分之想,没有伤害到谁,更没有损坏国家的利益。于是,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把我们的道理跟他们说明白,他们自然就能予以理解和支持。可是我错了。其实道理他们比我们都明白,”蒋溪缓缓站起来,缓缓环视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清秀的脸庞上现出怒意,“他们不过是自诩比我们高一等,觉得我们不配与他们拥有平等的权利。如果道理不能为我们换来平等,那么,我们拿命去换。”
蒋溪停顿了片刻,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决绝。
“从今日起,全国女仕成员集体绝食,朝廷不准许女子参加科举进入朝堂之前,我们绝不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