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成一瞬间表情近乎狂喜,露出那种即将溺死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眼神,
“对,书宇,你是好孩子,你可得想好了,只有我还是你的亲人……”
亲人?
这话不知道触动了林书宇哪根要命的弦,原本面上半真半假的温柔之意散了大半。
那双粲然如星的黑眼珠冷漠的渗人。
江泽在一边低垂着头,默默地站着,原本看不见林书宇的眼睛。
奈何系统的就近实况转播实在是太过声情并茂,江泽一时也不忍心叫停。
林文成被林书宇漂亮又冷漠的黑眼珠看得一个机灵,过了半晌,才有些心虚的补充道:
“怎么?狗皇帝还留着我府上一家老小的性命么?”
林书宇眼中的冷意褪去了一些,声音平平静静的:
“林家满门抄斩,无一幸存。”
林文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阴霾,但是面对林书宇,他很快就恢复了:
“没事,书宇,你是好孩子,我的二十万私兵,将来都是你的。”
【小兔崽子,敢这么道貌岸然的看着老子,等我出去了,立刻就让手下把你剁了,喂鹤唳山的野狼!】
读心术是无差别的,江泽骤然听到了林文成的心声,眉梢忍不住的挑了一下。
果然是无毒不丈夫,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林文成对自己仅剩下的儿子,还真下得去手。
不过林文成正当壮年,按照他没有进天牢之前的身份地位和家财万贯,再找多少小妾给他现生好像都没什么问题。
林书宇抬脚松开林文成脚边的铁链,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却充满嘲讽之意的笑容:
“二十万私兵?”
林文成一时之间有些怔愣,并没有完全的理解他这笑容之中的嘲讽从何而来,喃喃应声:
“是,二十万,就在鹤……”
“鹤唳山是吧?”
林书宇截住他的话音,看着林文成因为震惊而睁大的眼,笑意盈盈:
“你的私兵,已经全军覆没,无一生还了。”
【怎么可能?这个小兔崽子骗我?!】
林书宇慢条斯理的坐到了摇摇欲坠的桌子边上,即便在幽暗潮湿的天牢,也无端的让人感觉优雅高贵,不可亵渎。
他眸光又变得阴冷阴冷的,盯着林文成的眼神好像毒蛇:
“不信?就算你现在出去,也再找不到一丝援兵了。”
【你现在唯一的依靠,可只剩下我了。】
江泽听着林书宇的心声,忽然有一种他是个神经病的错觉。
这要是个言情养成类游戏,林书宇绝对是疯·批·反·派大魔·头的好苗子。
又有一个让人心疼的童年,还有早死的、象征他内心最后温柔的哥哥林书海,这不是妥妥的大反派人设么?
【你还真是……想象力丰富。】
心底骤然响起系统的声音,江泽赶忙把这些危险的想法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去,看了一眼林文成。
林文成现在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在展示什么叫“如遭雷劈”和“如丧考批”。
那脸色简直堪比刚刷过的大白还要惨白三分。
江泽看得赏心悦目,赶忙低垂了一下头。
他现在身披神隐斗篷,可不是以往可随性而为的皇帝,而是个木头人暗卫。
林书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江泽这边的细微动作,他也在满目兴味的看着林文成的表情,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
林文成看着林书宇那一副好整以暇的看笑话的姿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儿子,你不是还有十万戍边军队么?咱们去边境,到时候投靠北羌,未尝不是一条生路。”
【谁tm是你好儿子?】
江泽听到了林书宇骂人的心声,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林书宇面上却似乎很是感兴趣一样,挑眉问道:
“你要叛国?”
林文成见他感兴趣,当即就是冷哼一声,一边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的神色:
“叛国又如何?他江泽不给咱们生路,咱们还不能自己去别的地方寻找生路了?”
林书宇看着死到临头还想着蹦跶的林文成,眼中的幽光明明灭灭,教人捉摸不透:
“你怎知我能掌控那十万戍边军队?”
【原来那些蛀虫是你放进去的……】
林文成被他戳中了亏心事,但眼下由不得他再说些弯弯绕绕的拖延时间了,便破罐子破摔道:
“不过是往你的军队里送了几个心腹罢了。”
林书宇忽然笑出了声,爽朗的笑声在只有铁链拖动声和痛苦呻·吟声的天牢之中响起,分外清晰。
【老东西,还真是死性不改,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都到了如此地步,江泽自然知道之前林书宇说得什么“舍不得”,不过是逗林文成的鬼话。
林文成被林书宇这笑声笑的有点毛骨悚然,眼神之中不自觉的带上了惧意,但是很快就被疑惑所取代。
他怕自己儿子干什么?
林书宇终于不笑了,转而盯着林文成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
“可是我奔波千里,到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