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只怕局面也没什么改变。”
楚红裳轻轻哼了一声,忽地想起了某个人来,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要是他在这儿的话……”
“……是二少爷么?”郭老摇了摇头,知道眼下的局面不宜多说,便住了口,只是在心里暗道,三小姐还是年轻识浅,按说,二少爷也是位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杰,但在古云飞这等炼神高手的追杀下,想必早已不幸;退一万步,纵然他能及时赶来,在灵兽门如此大举进攻之下,又有何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灵兽门副掌门翟荣的声音:“楚红裳,你还不出来么?”
楚红裳、郭老,以及堂内的十几个劲装汉子,同时脸色一紧。楚红裳咬了咬牙,昂头挺胸,当先迈出门来。
郭老与劲装汉子俱都跟上。
“是灵兽门的哪个?报上名来!”楚红裳边走,边高声质问道。
“老朽翟荣,忝居本门副掌门之职。”翟荣眼露凶光,打量随楚红裳一同走出门外的众人,淡淡地道,“还有一位贯云石贯少侠呢?怎地不见人影?”
“我大哥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人叫得的?”楚红裳冷笑道。
她原本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大战一场,但又顾及时间,想要尽力拖延,还是答了出来:“他伤势未愈,正在后堂修养。姓翟的,有什么话,你就当面对我说吧。”
“伤势未愈?后堂修养?”翟荣露出古怪的微笑。他心知肚明,像贯家这样的豪商,藏身之所必有逃生密道,既然贯云石现在没有出面,大约已经逃了,而楚红裳等断后的人马,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但翟荣并不在意,他看得出,楚红裳已是心存死志,但这改变不了什么,只要速战速决,难道贯云石拖着重伤之身,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他必定跑不出多远!
是以,翟荣哈哈笑了几声,语气颇为玩味地道:“楚红裳,贯少侠一身本领,不是厉害得紧么?那什么……啊,大日烈阳剑!真是威名赫赫……怎么?他竟受伤了?我灵兽门也有好药,不如你请他出来,让大家看看,如何?”
“你!”楚红裳心中大恨,冷冷地道,“你一个堂堂炼神高手,徒惩口舌之利,也不嫌害臊么?”
翟荣微微一愣,摇头笑道:“这倒是我的错了。只是,我想问贯少侠一句,当初他在雍州大杀四方时,可曾料到会有今日么?”
说到这里,与翟荣同行的灵兽门诸人,也都凑趣一般,嘻嘻哈哈地嘲讽楚红裳——这些人中,不乏是马贼出身的,口下无德,笑骂之间,其中几个的言词越来越是难听。
楚红裳握住剑柄的那只手,已然紧得青筋乱跳!
突然,有人在高处哈哈一
笑,朗声道:“三妹,跟这种人费什么口舌?还是一剑一个,统统杀了干净!”
楚红裳一惊,随即大喜,立刻抬头望去。
只见贯家别院的高墙上,站着一个眉目英俊的少年,身穿长衫,腰间佩剑,翩翩然玉树临风,若是细看,就教人愈发惊异,觉得他周身隐隐有煞气环绕,难以直视。
少年正是张明华。他全力奔波几千里,就是为了早一步与贯云石、楚红裳汇合,既然已经赶到,就没有作壁上观的道理——换成旁人,没准儿会暂不露面,以便伺机偷袭翟荣,但张明华脑中,几乎从来都没有过类似的伎俩。
他就这样堂堂正正地露面了。
翟荣微微皱起眉头,往墙头上瞟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出这个狂妄少年的深浅!
这少年不过才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材挺拔,四肢修长,眼神平平无奇,周身毫无气机围绕——如果仅是这样,翟荣只会嗤之以鼻,觉得他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的小子,最多不过刚刚突破到炼精期而已。
可是,翟荣却在张明华身上看到了渊渟岳峙、返璞归真的不凡气象!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神魂威能若隐若现。对于这种特征,翟荣熟悉之极——那不正是炼神期的标志么?
——翟荣死活不信。
世间怎么会有还不到二十岁的炼神期武者?
就算他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就算连他娘的功夫都练到了他身上——这也不可能!
身为炼神中阶的高手,翟荣对武道的态度历来虔诚之极,他笃信苦修,也赞同天下确实有些令人惊叹的天才,但是,在他的世界中,绝没有十七八岁的炼神期武者!
这与天才与否没有半点干系!
张明华刚一现身,就险些摧毁了翟荣的信仰。
“你……是什么人?”翟荣沉默半晌,终于艰难地开口发问。
“你是问我么?”张明华一声长笑,跃下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