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华先是一惊,随即心中涌起无限的温暖与感激之情,眼眶也微微湿润。但他不敢辜负白屠子的厚意,只得一声不响、聚精会神地观摩白屠子的演练。
白屠子足足将“乱雨打芭蕉”接连打了三遍,这才一跃而起,重
新回到张明华的身侧,气息丝毫不乱。
“明华,我这一套‘乱雨打芭蕉’虽然不是什么高深武学,但也是玄级上品,江湖上并不常见,大约在整个炼气期,也够你用的了。”白屠子随手从怀中掏出记载了这套掌法的秘籍,交给张明华,道,“这算是我给你的践行之礼。”
张明华郑重其事地接过秘籍,深施一礼,肃然道:“学生谢过先生厚赐。”
白屠子哈哈一笑,道:“不必如此。”说着,他又补充道:“对了,刚才山长已经对外宣布,说你请了长假,外出历练——你也知道,你入学时间还不到两年,如果现在就公布你已经毕业,可有点儿惊世骇俗。山长这么安排,也是为了郡学,你知道就好,不用放在心上。”
“山长真是用心良苦。”张明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张明华与白屠子作别之后,立刻收拾东西,又去见了张明新,当天就返回了吴县张家。
接连几天,他一边在家里习练武学,一边为自己的外出做着准备。事实上,尽管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外出闯荡江湖,多加历练,但张明华并不十分清楚自己一旦离家之后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所谓的“闯荡江湖”该要做些什么。
他左思右想,仍然不得要领,只是暂时决定要尽快与百里依华、李天鸣等道别,离家后暂且到莽苍山里去跟长臂魈和金睛云雕聚一聚,还要带上些美酒与烤熊肉用的调料。
时至今日,张家在会稽郡中的根基已经彻底稳固,从司马世家缴获的店铺、产业等,也已经整合完毕。整个张家欣欣向荣,显露出数十年来难得一见的蓬勃态势。虽然至今为止,逃窜在外的司马狐依旧下落不明,但大多数人已经不把这条漏网之鱼放在心上;而且,一
直以来,也没有任何情报显示司马狐会卷土重来,进行报复,看情形,他的伤势也许比张家老祖和百里东顾所预料的更重。
张明华亲眼见过司马狐为了保命,不惜陷害同为炼神期高手的唐斩,也曾亲眼见过司马世家的族长司马元英的末路,所以,他不像其他人那样乐观,心中始终存着一丝忧虑。只是他也看得出来,张家已成为会稽郡中说一不二的巨头,并与百里世家守望相助,哪怕司马狐再度现身,也定然无力回天了。
至于张明华的父亲张崇江,因为他在张家的巨变中始终站在张崇明一边,出生入死,不改初衷,所以他牢牢地坐稳了长老的位置,并且变得积极了许多;而且他为人厚道,处事公平,又古道热肠,在张家族人心目中也得到承认,口碑极佳。
另一方面,论功行赏所得的财物与产业,让张崇江家里的生活更上层楼。张明华偶尔发现,张崇江晚上喝酒,母亲管得也不是那么严了,只是还忘不了絮叨几句。
总之,一切安好。
十月二十七日,万事俱备,张明华决定,三日后就离家,第一站赶往莽苍山。他把自己的决定告知了父母。
第二天,他进了会稽城。
轻车熟路,张明华从侧门悄悄走进百里家。他要与百里依华道别,不想被其他人——诸如“百里肉山”等打扰。
百里依华一直在等他。
订婚宴会过后,张明华其实来得很勤,名义上是为了把炼药的手法“海潮三叠浪”传授给百里依华,但事实却是他心里挂念着她,因为自己将要离家,还有几分歉疚。
以前,两人是青梅竹马,相处时十分自然,现在已有婚约,就比以前多了些甜蜜。
“过两天,我就要走了。”张明华说。
“我知道。”百里依华垂下头,轻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