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大的、不容忽视的气势扑面而来。司马狐顿时变得气馁之极,不由自主地骤然倒退半步。
“好!好得很!”司马狐恨声道。
在他面前不远,一个面如冠玉的中年人正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走来。刚才那股强大的气势一放即收,目的很明显,只是为了引起众人注意,而不是要在张家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礼数十分周到。
——这人正是百里世家会稽郡分家的族长:百里东顾。
突然,在百里东顾附近,一个司马家的打手吼了一声,他大约是被刺激到了,竟放弃了原本作战的对手,势如疯虎一般、大踏步地冲上来!
他举着一口雪亮的横刀,朝百里东顾狠狠地劈了下去!
百里东顾对其视若无物。他只望着司马狐,慢条斯理地道:“司马兄,久违了。”
话音未落,只听“啊”的一声,那个半路杀出的司马家打手竟已身首异处!一颗脑袋被满腔的鲜血冲上天空!
而他下劈的横刀也被高高地弹飞,仿佛撞上了什么似的。打手的尸体僵在原地,片刻后,扑通栽倒。
鲜血四溅,但并没有半点沾染到百里东顾的长衫上,他的步履仍然不算快,面色丝毫不变,而司马狐脸上的肌肉却抽搐了两下。
“好快的剑!”另一边,张明华正与司马家的一名供奉大战,他偷眼望过来,身躯一震,心中暗道。
原来,百里东顾一边走着,同时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出两剑!第一剑就弹开了他的横刀;第二剑,又将那个打手斩首。然后,百里东顾将长剑收回到腰间的剑鞘中。
可是百里东顾的剑招实在太快!长剑一出一收,竟然半点儿剑光都没吐露,连让人眼花的瞬间都没留下。果张明华不是已经突破到了炼气期,可能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只会觉得那个打手死得莫如名其妙。
张明华眉毛一挑,认了出来:是百里海明用过的“三十六路
惊雷”!不过,跟百里东顾相比,百里海明的快剑就简直象是乌龟爬。
——炼神期的高手果然不同!
张明华刷刷两剑,把司马家的这名供奉逼退,与族长张崇明一起跳出圈外。供奉还要追击,张崇明抢上一步,横剑冷笑道:“这么着急去投胎么?”
这名供奉动作一滞,心顿时提了起来;他转转眼珠,向后退开几步,将注意力集中到司马狐那边。
他本以为凭着自己炼气高阶的境界,纵然不能轻易战胜联手的张崇明和张明华,至少也能稳占上风;但实际情况却是数次被逼得险象环生,差点儿就伤在张明华手上——要是司马世家这一次能够一举灭亡张家,他还愿意冒险一搏,可是现在连百里世家都来搀了一脚,看上去好像大事不妙的样子,再拼命似乎就有点儿不值。
于是他打算暂且静观其变,尤其是看看司马狐怎样应对目前的局面,还有没有后手,再决定自己的行止。
事实上,在场绝大多数的司马世家的打手都存了类似的心思,越打越是气馁,便都逐渐停了手;反倒是张家的子弟最近憋气憋得狠了,颇有一些不依不饶的,一面追打,一面大声呼喝,气势十足。
面对张家堡的高墙,司马狐脸色铁青,恨声道:“百里东顾!这是我司马家跟张家的私事,难道你也要插手么?”
百里东顾哈哈一笑,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停下,道:“此言差矣。百里家与张家守望相助,不分彼此,给自家人做事,哪来的‘插手’一说?”
说着,百里东顾向张家老祖一礼,道:“张世伯恕罪,我来得迟了。”
“不迟,正是时候。”张家老祖听到“世伯”二字,神色稍缓,问道:“就你一个人么?”
“张世伯没发话,我自然不敢让小辈们扰了世伯在吴县的清静。”百里东顾微笑着说,“百里家三百子弟,都在吴县境外待命,并不曾
越雷池一步。”
张家老祖微微点头,心想,百里东顾做事倒是漂亮,既要出力,又给张家留足了面子,同时还表明并无野心;于是对百里世家的忌惮就去了大半,口中淡淡地说:“你难得来一趟,倒叫你看了老夫的笑话了。”
“哪有的事,”百里东顾脸上带着淡然和恬静的笑容,道,“张世伯运筹帷幄之中,早已胜券在握,我这次来,不过是凑个趣,想在锦上添花而已……”
听着百里东顾与张家老祖旁若无人地交谈,司马狐越来越是恼火,心中隐隐感到自己似乎大大地算错了一步棋——按理说张家与百里家怎么也不可能毫无猜忌地联手对外的,可眼下的情形却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尤其是,百里东顾竟不惜这样放低身段!
为什么?
忽然,司马狐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不远处的张明华——是因为他么?
张明华双目如电,毫不示弱地与司马狐对视。司马狐心里惊讶,表情却不变,只是嘿嘿冷笑,不料,他眼前蓦地一花,张家老祖和百里东顾竟同时一闪身,都站到了张明华的身前,将其牢牢看护住了。
司马狐的眼睛陡然一睁,全明白了,他摇摇头,冷笑道:“联姻?想不到我百般谋划,到头来就栽在了这小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