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的威慑力被片面夸大了许多。
可是,张明华的心理承受能力却比任何人都要强得多。
是的,任何人。
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张明华这样,每天晚上都“死”上几百次,同时还要体验各式各样的“死法”。
在张明华眼中,“骤雨剑”除了一开始吓了他一跳之外,不过是些堪称温柔的小花招而已。
——如果司马畅
能知道这一点,那么,秋比就可以到此为止了。他肯定会气得大口吐血死不瞑目……
“该换我了吧?”张明华决定开始反攻。
因为该看的已经看得差不多——“骤雨剑”毕竟是玄级下品武学,司马畅以炼体高阶的武学境界能掌握其中三五式,已经算是难得。而他一番抢攻,这三五式也反复施展过了,不再新鲜。
张明华从其中悟通一理,心中自然十分欢喜,但这可不是说他对司马畅有了什么好感。
不管是谁,一直都在防守的话,肚子里总会憋足了气。
骤雨乍停。
在“星罗棋布”的光罩底下,蓦地探出一剑!张明华一式“孤星冷落”,抵住了司马畅的剑尖!
“叮”的一声,司马畅的身形晃了一晃。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脸色涨得通红,借力飞跃后退,跳出圈外。
“咦?”张明华再次小小地吃了一惊。
原来,从司马畅的剑尖上传来的力道竟大得出奇——倒也不是说能比张明华强了多少,但张明华一直将内力压制在炼体高阶,刚才那一剑,居然隐隐地落在了下风。
炼精期?
张明华将浑身的气机一放,在司马畅周身一触,随即立刻收回,又摇了摇头。
不,不是炼精期。
但最多只差半步——半步炼精!也就是……炼体大圆满!
“你还真是……”张明华望着司马畅,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称赞,嘴上却说道,“特别擅长给人惊喜啊……”
“难道不是惊吓么?”司马畅微微一怔,随即仰天长笑,“张明华,你不愧是张家着力培养的天才!刚才我一时不察,居然泄了底……不过,如今说穿了也无妨,不错,我已经是炼体大圆满——半步炼精的境界!”
张明华半歪着脑袋看他,心想:你骄傲个什么啊?你都十
九岁了好不好?
司马畅大概是以为张明华惊呆了,更加得意,高声问道:“张明华,你以为我司马家就没有天才么?”
“啊……”张明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司马畅一边志得意满,眼中却闪过一丝怨毒,叫道:“我还记得,当初张明新十六岁突破到了炼体高阶,你们张家在会稽城中连摆了十天的流水席!可是,你张家莫要忘记,这天下之大,总是有些天才不屑如此,而甘于平淡的!”
你这分明是在嫉妒吧?张明华忽然觉得这一场比斗完全偏离了他的预想,司马畅的这番话,几乎彻底打消了他的斗志。
“张明华,你……”
不等司马畅继续说下去,张明华叹了口气,苦着脸,出剑抢攻!
他想快点儿结束。
然而司马畅却不肯住口,分明剑风就快要及体,他仍在喋喋不休:
“……你不过是张家的旁系子弟,纵然你再有天分,族长之位也与你无缘!想想看,将来张明新手握大权,你却要凄凄惨惨地唯命是从,你心中难道不……嗯?”
百忙之中,司马畅反手出剑,与张明华的长剑相击!
轰然一声大响!
两人各自向后退开三步,两口精钢所铸的长剑各自有了一个小小的豁口。似乎,这一次交锋是平分秋色。
但两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天差地远。
张明华满脸不耐烦——对司马畅的言论,他半点儿也不放在心上。从小到大,张明华除了醉心武学之外,几乎再无其他;至于什么族长,什么权威,恐怕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在乎。
而司马畅却呆呆地愣住了,脸色黑得像是锅底。
刚才他那番话,虽然几乎的确是发自内心,但其实另有用意,是想要借此机会激怒张明华,使其心浮气躁,从而创造机会,好趁虚而入,一举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