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骑着共享单车离开了医科大,去到市汽车站,上了一辆通往岭南省一个偏僻山区的中巴车。
中巴车往西北方向行驶了约三个小时后,男人在一个叫做曲江乡的地方下了车。
在车站里骑出一辆放置了两天的老式自行车,男人到市场上买了些五花肉和一只鸡,买了一些糖果等小零食,买上一桶十斤装的农家自酿的米酒。
将所有的这些东西放在车后座绑好之后,男人骑着自行车,往离曲江乡二十公里外的一座深山村庄而去。
山里的天黑得比较早,当男人骑着自行车回到山门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了下来,道道袅袅炊烟已经从不算很大的村子里升起。
已是隆冬,山里的气温很低。
山脚下还好,山腰之上的树梢早晚的时候都会挂上些冰凌子了。
即使这样,山门村的村民们在天黑之后都会习惯用个废弃的大脸盆,将一些树桩、木头等堆在一起燃起一个火盆,一大家子围坐在火盆旁烤火御寒。
这隆冬腊月的,村里的人早已穿上了厚厚棉衣或者羽绒服,而男人迎着冷风骑自行车骑了一路而回,居然只穿着一件短袖T恤和一件薄薄的风衣。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寒冷!
自行车叮铃铃的铃声响起,一座两进的瓦房的院子里跑出了两个鼻涕妞。
两鼻涕妞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边笑骂着让两小娃不要跑太快,便朝着推车进入院子的男人喊道:“大条,回来了啊!快去洗把脸,马上就可以吃晚饭了。”
“嗯,花姐,我买了些好吃的东西,一会我给爷爷送到山上去。”
男人把自行车停好,名叫花姐的妇人接过他睇来的五花肉和鸡,提起那一大桶米酒,乐呵呵地进了厨房。
男人摸了摸朝他屁颠屁颠跟过来的两个鼻涕妞的脑袋,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分给两人。
“谢谢大条叔叔!”
两个鼻涕妞拿着糖果,欢天喜地地跑去院子里的火盆边,边烤着火边美滋滋地撕起了糖衣。
陈大条洗过了手,正待去厨房里帮花姐的忙。
就在这时,这家农户的男主人回来了。
“大条回来了啊,事情办得怎么样?”
中年男人将手里牵着的两头大水牛绑在院子里的牛棚里,笑问。
“毅哥,事情很顺利,所以就回来了。花姐说很快可以吃饭了,你快去洗手吧,我去帮忙端菜。”
中年男人名叫覃毅,花姐是他的婆娘。
夫妻俩育有两个未满十岁的女儿,和山门村的绝大多数村民一样,以务农为生。
两个月前,陈大条孤身一人来到了山门村,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租金租住在了覃毅的家里。
由于是两进的瓦房,覃毅一家住一间,陈大条住另一间。
陈大条来的时候咳嗽得厉害,身体显得很虚弱,干不了重活。
直到休养了将近两个月,身体方才好的七七八八。
对于陈大条是谁,从哪里来,身体为何如此虚弱。
朴实本份的覃毅和花姐并没有多问,而是对陈大条十分的照顾,家中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陈大条分一份。
陈大条有些看病的本事,据说是他祖传的医术,开始渐渐地替村里的村民们看病。
而陈大条行医却不收诊金,他只看病和开药方,村民们拿到药方后,需要到二十公里外的乡里去抓药。
这一点陈大条是不管的。
渐渐地,经过陈大条看病和开药,将身体上的毛病治好的人越来越多,陈大条的义举在附近的几条村庄里备受赞誉和好评。
覃毅一家也对陈大条喜欢得紧,将他当亲人一样对待。
在厨房里简单地吃过晚餐,天已经完全黑了。
“毅哥、花姐,我给爷爷送东西去!”
陈大条拎上那条五花肉、提着一坛花姐自己做的酸菜,在背上二十斤袋大米,打着手电筒出了院子。
沿着村里的弯弯曲曲的一条小道,陈大条一路向着半山腰行去。
覃毅有个爷爷,不住在家里,住在山门村的山上。
那里有一座土房,是为山门村的宗祠。
逢年过节,山门村的村民们都会道宗祠里去祭拜一番先祖。
而爷爷就在宗祠隔壁的一间土房子里住着,平日里负责打扫宗祠、擦拭神主牌上的灰尘、修葺屋顶等。
据说,这是覃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但凡年满七十,必须住到宗祠离去,负责守宗祠、守山。
所以,山门村和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称呼爷爷为守山人!
两日前,陈大条说要去省城办些事,生怕陈大条身上没钱的花姐,硬塞给了他三百块钱。
并嘱咐他不要为难自己,该花就花,家里多少还是有些小存款的,禁得起他花费。
陈大条推托不过,只得收了钱。
但是他没有花这些钱,而是在回来的时候将这三百块钱换成了家里人都喜欢的东西。
有两个鼻涕妞喜欢的糖果,有给毅哥补身子炖汤喝的土鸡,更有爷爷喜欢的五花肉。
爷爷有个习惯。
他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