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拜过吴方德之后,秋水和京都医院的代表团一起回京城了。
秋水在向医院领导汇报完莞城一行的考察总结后,连家都没回,直接就赶去找他的师父了。
已是十一月,和南方只是秋意渐浓不同,京城已经得穿大衣御寒了。
秋日的午后,阳光驱散了些许寒意,带来了难得的暖意。
胡同的某个四合院里,早上才打扫完的院子里,又散落下了好些黄叶。
一只老白猫趴在一张黄叶上打着盹,静静地沐浴在暖阳中,很是惬意!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依然盘腿坐在老槐树下的藤椅上打坐养神。
煤炉子上在烧着水,发出呲呲的声响,屋内的老收音机里传出时不时就会卡带的戏曲声。
随着老者的眉头轻颤,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了,穿着西装的秋水提着一个礼盒走了进来。
“师父,我在莞城发现了......”
秋水的话还没说完,老者就伸手打断了他,并示意他泡茶。
秋水只得放下礼盒,用锥子从茶饼上戳下一小撮老班章,投入了桌子上的玻璃杯里,而后拿起煤炉子上的老式铝水壶,将开水倒入了玻璃杯中。
但是这次他只倒了半杯就停下了。
而后拿起玻璃杯摇晃了几下,将已经变成深褐色的茶水小心地倒掉,再重新倒入了满杯的开水。
这叫做洗茶!
是秋水这一次去莞城学会的。
那里的人泡茶很讲究,工序很多,秋水就只学会了这一招,但学得比较粗糙,只知动作,不得韵味!
怎料老者睁开了眼睛,笑道:“秋水,以后不用洗茶了,咱京城大老爷们喝茶,不兴南方那一套!”
“好的,师父!”
秋水看着桌脚边那一套他还没来得及送给师父的茶具,讪然地笑了笑,而后悄悄用脚将其拨至了桌底下。
老者瞥了一眼秋水的动作,笑道:“既然买都买了,改天送给你领导吧,不要浪费了!”
秋水:“......”
老者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茶水还还有些烫,他小抿一口,一脸的享受!
“秋水,你刚刚说在莞城发现了什么?”
“师父,我在莞城发现了我们的同门,十七师兄!”
乓啷!
老者手中的茶杯滑手掉落,摔碎在了地上,茶水与茶叶飞洒一地......
......
雷欣然大别墅的花园里,龙龙正跟着一个佣人阿姨在给花卉浇水,小小在大草坪上荡着秋千。
至于雷欣然,她此时应该在书房里处理着公事。
陈十七正在前花园的一座凉亭里静坐发呆,神色有些消沉。
他的双眼看着别墅区的西边,那里竖着一栋栋豪华的大别墅,那错落有致的布局、高低起伏各具特色屋顶,昭示着这个别墅区开发商的匠心!
但陈十七的虽然眼睛看向那边,但心神全都不在这上面。
他轻轻地抚摸着右臂上一个还有些明显的牙印,在回忆着昨晚和苏冷冷吃饭的那一幕......
昨晚是苏冷冷近段时间来,头一次难得地说有时间回十里江湾吃饭。
按照和雷欣然的约定,陈十七原本是要去她家住一晚,然后第二天陪小小的。
听见冷冷说回家吃饭,陈十七推掉了雷欣然的晚餐邀请,说第二天一早再过去。
他满心欢喜地去买了菜,做了苏冷冷最爱吃的清蒸石斑鱼以及豉油鸡,还炖了一锅松茸鸡汤,就等着冷冷回到家就能吃上热腾腾的菜饭。
怎料苏冷冷回到家,桌上的菜一筷子都没动,汤也没喝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十七,一幅泫然若泣、欲说还休的样子。
“怎么了冷冷?是没胃口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和我说说呗!”
陈十七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苏冷冷的碗里,柔声问道。
苏冷冷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忽然问道:“十七,我爸是怎么死的?”
听了苏冷冷的话,陈十七眉头一皱,不解道:“冷冷,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师父的死是个机密,不能对外说的。”
“但我可以告诉你,师父是个英雄,而且是大英雄!”
苏冷冷的声音徒然拔高了,“我不听这些,你就实话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谁杀的他?”
哐当!
陈十七的筷子掉在了桌面上,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苏冷冷忽然控制不住自己,朝陈十七大声怒吼起来:“陈十七,你不要再拿机密那一套来搪塞我,三年多前我问过你,你说机密,如今我再问你,你还说机密,你当我是什么?”
“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想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密,连我是他的女儿、连我是你的老婆都无权知道?”
怒吼了一通后,她的神态颓然软了下来,原本在眼眶中打着转的泪水唰一声就流了下来。
她死死地盯着陈十七的双眼,啜泣道:“十七,我是你老婆,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只要你说爸爸不是你杀的,我就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