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坟墓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老头不知他提前要来,犯不着为了忽悠他而做的这么逼真。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也是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一种可能。
老头说的都是真的。
他咬紧牙关,稳住打颤的腿,缓缓走到老人身旁,望着远处被雨水冲刷的坟墓,“这些坟墓,都是你所说十八年前死去之人?”
“是。”
春子抱紧阿元,不客气的说,“我们遥道族的老底都告诉你了,这下你应该相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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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还埋葬着她的父辈和爷辈,以及各种亲朋好友,这些鼓出的坟墓都是十八年前那个邪道屠戮整个村庄的证明!
若是这个男人再不信,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把他踹出遥道族!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浮尘无力的靠在树上,绝望的望着天,“我曾那样相信他,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所有的信任回头一看像个笑话。
做错了,都做错了。
他承认自己自私自利,但他从未想过祸害天下苍生,初入师门的训诫还在耳边不停回响,夹杂着他年少时坚定的立誓。
若是因此犯了罪孽,实在是羞愧难当。
他也因眼瞎帮了邪道而惭愧,这么多年无心而自私的日子里,第一次有了惭愧的想法。
是他错了,是他愚笨,是他善恶不分。
徽音见时机已到,轻轻从沉时怀中挣脱,走到浮尘面前,“浮尘,你无需自责,你也是被蒙在鼓中的受害人,我知晓你心中想法,在大是大非面前,你应当站的还是正确的立场。”
浮尘通红的眼眶看着她,“你说这些是想如何?”
“我想为天下苍生考虑,为苍生除去罪孽,”她目光骤然变得凌厉,“但我需要你帮我,救济天下的---浮尘长老。”
浮尘从未想过这个称呼能从她的口中说出,心跳骤然加快,咬牙道,“你想...让我如何做?”
几人正在几棵大树下,并未看到被茂密枝叶遮挡的树上,隐藏着一道雪白的身影,正垂眸望着下方不卑不亢的女子。
沉时察觉出有一丝特殊气息,微微抬眸,正好与上空辞镜对上目光。
仅仅对视一眼,两人便如同三年前一样,再一次剑拔弩张,空气中不出片刻都散发着火药味。
可他们这一次并未轻举妄动,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谁也不敢先动手,怕好不容易回来的女人会再次离去。
辞镜垂眸看着无数个梦里思念的人,如今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眼底心底都是隐藏不住的思念。
只是很快,徽音的一句话让众人都惶恐起来。
她拿起浮尘来时拿的长剑,抵在自己的脖颈上,果敢道,“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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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尘再次回到月门时已经是第二日晚上,月门灯火通明,远看祥和一片,还遥遥传来几位弟子们的嬉笑声。
只是不知这祥和的表面下,隐藏着多少波涛汹涌。
他脚下生了根似的,许久才挪动一步,以前恨不得赖着不走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豺狼虎穴,不敢往前一步。
直至巡逻的弟子们在山门前发现他,提着灯笼惊奇的朝他走来,“浮尘长老,您不是下山去了吗?怎的回来的如此快?”
有弟子们发现他一身的泥泞,惊讶,“长老,您这是怎么了,衣裳为何变成了这样!”
早知道,以前浮尘可是最讲究体面的人,如今怎么会允许自己满身泥垢的回来。
浮尘强撑着摇头,挣脱试图搀扶他的弟子,魂像被抽走了,
“无事,下山的事情已经完成,我独自回去就好,你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
话毕,他不顾窃窃私语的弟子们,朝扶灵阁的方向走去。
如今他身心受创,实在没有精力面对怀榆和江临,想歇一晚上再说。
身后的弟子们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纷纷纳闷,“浮尘长老这是怎么了,怎么下了趟山整个人都变了?”
“谁知道呢,约莫是山下的邪祟太吓人,将长老都吓住了。”
“还有如此吓人的邪祟?那长老恐怕一时半会缓不过来,我赶紧将此时通禀掌门吧,或许掌门有应对之法!”
“也是,快去快去!”
浮尘刚迎着众位弟子们惊讶的目光,回到扶灵阁换下一身破旧泥泞的衣裳时,回到月门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很快迎来了上门者。
卧房门被敲响,守阁的弟子出现在没有关闭的卧房前,恭敬望着他的背影道,
“师父,掌门和江临师叔到来,想要见您。”
浮尘的心猛的“咯噔”一下,心中复杂万分,正打算找个理由拒绝,却见门口已经多了两道身影。
怀榆满脸关怀,快步越过门槛走到浮尘面前,“浮尘,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和我说一声?”
江临面容依旧波澜不惊,一双眼无声的打量浮尘,在看到浮尘一闪而过惊恐神色时,皱了皱眉。
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