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月门明鹤阁不远处的一座小阁楼。
面色苍白的男子正站在窗户边修剪花草,举手投足间尽是虚弱。
他的余光透过窗户,望见下方跑过来一道人影,开口道,“我前些日子拿的药还没喝完,祝凌,你不必再送。”
“不是的昭渊长老!”祝凌站在阁楼下仰着头喊道,“我这次来是想告诉您,天象池那边传来动静,说徽音亭主的卦象有闪动痕迹!”
“什么?!”
昭渊手中的花洒应声而落,神情复杂,夹杂着震撼,求证似的又问一遍,
“你说...徽音的卦象有闪动的迹象?”
身为长老,他不会不明白卦象闪动代表什么---徽音回来了。
这三年中,他没有一日不想念徽音,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多半竟然是不敢相信。
因为三年前的那场战乱,让他气急攻心,八尺男儿瞬间倒了下去,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夜苍老。
而这一切都被一直来给他送药的祝凌看在眼中,祝凌这些年知道他心中思念徽音,所以在得知她下落的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他这件事。
祝凌抬手擦擦因为跑了太久脸上冒出的汗,三步并作两步跨上阁楼,跑到昭渊面前用力点头,“是的昭渊长老,徽音亭主应当是回来了!”
“怎会...怎会这么突然,”昭渊激动的浑身颤抖,“我记得听到外面说沉时来这里将你师父劫走,莫非这跟你师父有关?”
难道是水阳州去修罗族救了徽音一命?
祝凌也茫然,“不知道,但您这么一说,或许真的跟我师父有关。”
毕竟这时间太过凑巧了。
“那...那我便去看一看徽音,顺便谢一谢你师父,”昭渊虚弱一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慢步朝阁楼楼梯走去,“我这就去修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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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蹒跚,若不是满头黑发,背影倒像个老人。
祝凌见此,急忙走到他身旁搀扶他的胳膊,“我跟您一同前去。”
祝凌其实来这一趟也有私心,自从水阳州被拐走后,他就一直在思索如何解救师父,也明白自己单薄之力去了只有送死的份,而且月门这些冷漠的人定然不可能出手。
然而在他绞尽脑汁思考时,听说了徽音复活的消息,便也猜想到昭渊听到这消息后不可能无动于衷。
依照昭渊对她的感情,只会义无反顾的跑到修罗族。
所以昭渊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带他去修罗族的人,他斟酌下才选择第一时间来将此消息告知于昭渊。
到时候有了昭渊的帮助,或许他可以偷偷将师父带出修罗族。
“好。”昭渊点点头,“有劳你了,等到了修罗族,我会将你送到你师父面前,你们师徒二人会团聚的。”
祝凌原本以为自己目的隐藏的很好,如今却有种被看破内心的窘迫,“多谢昭渊长老。”
没想到昭渊一切都知晓,只是未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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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没走到楼梯口,身后便传来一声轻微的门响,接着一个老头的声音响起,“去哪啊?”
昭渊停下脚步,转身对从里房中走出的师父行了一礼,道,“徒弟听闻徽音复活了,徒弟想去看看她。”
这便是他的师父,昌峙前长老。
昌峙故意问,“去哪看?”
“修罗族。”
“那你认为,依照你如今这副身子骨,就算去了修罗族,又能不能进到修罗王宫,能不能见到徽音?”
他的问题问的一阵见血,让昭渊神色都黯淡几分。
“总要试一试的,三年前就是因为我没有救她,导致她在绝望下自戕,如今就算有一线希望,我也想试一试,万一真的能看到,让她知道这天下并非无人挂念她。”
他已经后悔了三年,不想再后悔下去了。
昌峙对自己这个徒弟十分无奈,“并非我想阻拦你,我也知道徽音在你心中的重量,但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依照你如今这副身体,就算去了修罗族也只有受死的份,沉时的煞气你不是不知道,”
“还有,你也知道,月门这些年招收的徒弟都和以前质量相差甚大,天象池更是无人,这些年都交给小徒弟看管,他们在过去出了多少岔子门中弟子皆知,这次谁又能保证不是出岔子。”
昭渊神色动了动,抿唇却半晌没有说话。
的确,自从天象池有阅历的老道下山游历后,天象池这三年越发荒唐,大小事务都交给只会一些皮毛的弟子,闹出了不少笑话。
可这次关于徽音,关于他的希望。
一旁一直未开口的祝凌感觉昌峙说的有道理,低头羞愧道,“小徒对不住昭渊长老,是小徒感觉昭渊长老对徽音亭主痴心一片,这才第一时间听到这消息后禀报给长老,若是好心办了坏事,小徒便有罪过。昭渊长老,小徒对不住你。”
“无妨。”昭渊的眼神逐渐由生变死,他这些年活下来唯一的希望就是想和徽音再见一面,因此也钻研了许多招魂之术。
谁知造化弄人,到头来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