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看到玄金巨鼋引着水流朝新建成的河堤而去，还以为是它发了疯，心中止不住担忧。

“楚教主，小心啊！”

凤非染淡然的点了点头，立在原来的地方并没有动弹。

玄金巨鼋已经引着水流来到了河堤的正前方，它抬起头来，望着眼前高高的河堤，而后奋力地划动四肢，朝着河堤的方向跃了过去。

“噗通！”

它跳起来不足一丈的高度，便重重的摔落入水中，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陈斌连忙跑了过来，仰头对着凤非染行礼。

“楚教主，玄金巨鼋身染重疾，多年未愈，早已经是强弩之末，来到平城之后，一直忙着救助落水的灾民，从未停歇，它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根本不可能越过您新建造好的河堤。”

凤非染望着下方再次浮出水面的玄金巨鼋，目光平静无波。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玄金巨鼋向后退了一点距离，划动四肢加快往前游的速度，想要以此借力，跳得更高些，结果，依旧如第一次尝试那般，跳了不足一丈，便猛地摔回水中。

百姓们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惊呼，心中的畏惧和怨恨消散了些。

“这只大乌龟好像真的病得挺厉害，瞧着四肢都有些溃烂了，看着都让人觉得心疼。”

“它为

何一次一次的想往河堤上跳啊？难道是想要进入沁春湖？”

“不像，要进入沁春湖，也没有必要一定越过河堤，而且你们发现没有，那些水流好像能够受它控制，它似乎是想要把水引回沁春湖。”

玄金巨鼋依旧在尝试，仿佛不知道疲倦为何物。

它一次次的后退、划水、跃起。

然后又一次次的失败、坠落……

“噗通、噗通……”

水花不断溅起，随着它失败的次数增加，体力消耗，跳起来的高度不断下降。

陈斌忍不住了，连忙运转玄力，帮助玄金巨鼋。

只可惜，这段时间为了维持玄金巨鼋的生命，他的玄力消耗的十分严重。

即便有他的帮助，玄金巨鼋跳起来的最高点距离河堤的顶端，仍旧有六七丈。

最终，陈斌的玄力也被消耗干净。

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流。

一次次的摔落，玄金巨鼋四肢上的伤越发严重，就连身上厚厚的龟甲都开始破裂，暗黑色的血迹顺着伤口流出，混入到了发黄的洪水中。

眼看着玄金巨鼋还要尝试，陈斌再也克制不住，一撩衣袍跪在了地上，仰头看向凤非染。

“楚教主！玄金巨鼋已经撑不住了，求您给它一条生路吧！”

再这样下去，它会力竭而亡的

。

凤非染微微摇了摇头：“我给不了，只能看它自己……”

“噗通！”

玄金巨鼋又一次尝试失败，重重的砸入水中。

这一次，它缓了好久，才慢慢的爬出了水面，转头，目光哀伤的看向了陈斌。

陈斌死死的握紧拳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别……别试了，你会死的……”

玄金巨鼋张了张嘴，格外留恋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好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然后它缓缓的转过头去，再次坚定的划动四肢。

突然，一道稚嫩的童声响了起来。

“大乌龟，加油呀！”

平城百姓纷纷抬头望去。

马车边，肉肉和糖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车辕上，小手围拢成喇叭的形状，放在嘴边，大声的帮玄金巨鼋加油打气。

两个孩子粉妆玉器，他们瞧着，不由想到了观音坐下的金童玉女。

百姓们会心一笑，看向了玄金巨鼋的方向。

他们知道眼前这只玄金巨鼋是天衍宗的，可此时看着它一次一次的尝试把水引回河堤，看着它一次次摔落，心中的仇恨和戾气渐彻底消散。

终于有人学着肉肉和糖糖的模样，发出了第一声支持。

“大乌龟，加油！”

“……加油！”

一声声鼓励响起。

陈斌惊讶地看向平城的百姓们，万万

没想到，他们在差点被天衍宗屠城之后，如今还愿意对他和玄金巨鼋表露善意。

浓重的羞愧和懊悔涌入心间，他双手举过头顶，对着平城的百姓遥遥一拜。

这一拜，代表着他的歉疚，也代表着他的感恩。

凤非染唇角扬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点点光芒在眼底亮起。

众生善念祝福，可抵这世间业力！

玄金巨鼋拼尽全力的划动四肢，水流从身侧划过，冲刷着它的伤口，带来刺骨的疼痛。

可它却全然不在意，一片坚定的冲向了新建起来的高高河堤。

这是它最后一跃，也是它最后能做的一件事情。

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只希望最后一次拼尽全力的去尝试。

就在它以为自己必定会失败，最终落入水中彻底死亡的时候，耳边想起了越来越响亮的鼓励声。

“大乌龟，别放弃，你一定行的！”

“冲冲冲！”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