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可皇上的神色却依旧凝重冰冷。
陆氏深深的吸气,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畅快。
不过她也清楚。
这番话说出来,别管是是皇上、德妃,还是沈志安,都不会容许她再活着。
她可以死,却想为自己的女儿沈青黛最后挣一条活路。
陆氏扭头,目光复杂的看向凤非染,艰难的抬手,从头上拔下了一只碧玉棱花双合长簪。
“凤非染,你说的没错,我这个姨母当的的确是不合格,对你也从没有丝毫的仁慈之心,不过,对于你母亲,我真真切切的将她当成过姐妹。”
“这支长簪,是我出嫁的时候,你母亲一亲手为我戴上的,也是你母亲未出阁前最为喜欢的一件首饰,如今我就要死了,把这簪子留给你吧。”
陆氏说着,抬手将簪子递向了凤非染。
凤非染眉心一动,缓步上前想要接过簪子,结果,陆氏却紧握着簪子没有松手。
“你好好看看它,这是你母亲所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凤非染心有所感,灵力在簪子上一扫,瞳孔微微颤了颤。
“我知道了。”
听到凤非染的回答,陆氏才缓缓地松开了手指。
沈志安声音干涩:“皇上,陆氏……陆氏完全是疯言
疯语……”
相比较陆氏的言辞凿凿,沈志安翻来覆去,也只能说出陆氏疯癫这个理由,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皇帝猛地一拍桌案,桌案上的杯碟盘盏瞬间化成了齑粉。
“皇上息怒!”
大殿之上跪成了一片,站立在原地的凤非染就显得格外显眼了。
皇帝目光冷冷的在她身上扫过,停顿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了沈志安。
“好一个当朝丞相啊!如果不是陆氏说出这些隐秘,朕还真的以为你一直忠心耿耿,为国为民呢?”
沈志安身体一软,差点控制不住跌倒在地。
“皇上,这一切都是陆氏污蔑,微臣对皇上绝无二心啊!”
“陆氏是你的妻子,若事情真的不是你所为,她能当着朕,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信誓旦旦的指证你?”
“皇上,陆氏她发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一个疯子的话,怎么能够相信呢?”
“朕会让人去查证,一旦确定陆氏的话属实,绝不轻饶!在此之前,你丞相的位置就先不必做了,回府闭门思过,无旨不得外出!”
沈志安还想再开口为自己辩驳两句,结果一对上皇帝满是杀机的目光,瞬间便闭了嘴。
“是,草民……领旨。”
皇帝又看向了陆氏:“至于你……”
陆氏艰难的爬起身来,抬手擦干净下巴上的血迹。
“皇上,臣妇已经被喂下了蚀骨散,注定没有活路了,臣妇这一生作恶多端,唯有沈青黛一个女儿。如今她已成为废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臣妇想要在临死之前见她最后一面,恳请皇上看在我主动告发沈志安的份上,就让臣妇多活几个时辰吧!”
“你屡屡作恶,便是将你凌迟处死都不为过,朕今日格外开恩,暂且留你一命,就罚你去沈青黛的院子,闭门不许外出,朕要看着你自生自灭!”
“多谢皇上隆恩。”
皇帝看向已经晕死过去的嬷嬷和侍女,神色无波无澜。
“把这两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
皇帝低头,看向了跪在一旁的德妃。
“皇上……臣妾有罪,之前的确是有意推脱,让靖宇与沈青黛迟些成婚,实在是因为沈青黛的性子让人不喜。臣妾的确是存了私心,可是却并无恶意啊!”
“臣妾一直教导靖宇,要努力上进、要为君分忧……”
皇帝直接打断了德妃的话:
“好了!朕现在心烦意乱,不想再听你说话,你回宫之后闭门思过,将宫务交给齐妃、贤妃两人打理。”
德妃
了解皇帝,知道眼下的情况不能再多做纠缠,不然只会让惩处更重。
她只是默默垂泪,给了皇帝一个欲语还休的眼神,便再次低下头去。
“是,臣妾一定好好反省。”
皇帝不再说话,大殿之中气氛彻底的凝滞下来。
凤非染却在这时开了口:“皇上,您刚刚都听到了,当初我是受了沈家算计,才阴差阳错的和三皇子有了关联,实在非我所愿。”
皇帝此时也带了怒火。
“那照你所说,嫁入皇家,还委屈你了?”
梅如花满心担忧。
皇帝到底是一国之君,眼下又是皇宫。
若真闹起来,自己待会儿是保护大小姐,还是先保护两位小主子呢?
凤非染仿佛没有一点眼力劲儿,丝毫没有在意皇帝的怒气。
“皇上误会了,我并没有觉得委屈,只是觉得,非染所求与皇室规矩不符。”
“你想求什么,也说出来让朕听听。”
凤非染郑重出声:“非染不图大富大贵、不图权势地位,只希望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现在非染已经找到这个人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