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的笑声格外刺耳,让本就头痛欲裂的沈志安越发的狂躁。
他蓦然站起身来,几乎是冲到陆氏面前,抬起手臂,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住口!”
陆氏本来坐在椅子上,这一巴掌打的她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虽稳住了身形,可半边脸颊立刻肿了起来,唇角有血迹流出。
“我呸!”
陆氏一口带血的吐沫,直接吐在了沈志安的衣服上。
“沈志安,我算是看明白你了,在外人面前唯唯诺诺,装的跟个孙子一样,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的妻子窝里横,对跟你相伴多年的枕边人都能下此重手,你就是个懦夫,没用的懦夫!”
沈志安恼怒至极。
“住口!无知贱妇!你知道什么?如果不是我苦心筹谋,怎么会有沈家的今天?怎么会有你丞相夫人的体面?你敢对我口出不敬,信不信我直接休了你?”
“你不敢!”
陆氏站起身来,眼睛里带着血丝。
“你敢休我,我就把你这些年做的丑事全部传扬出去!我要是没了丞相夫人这份尊容,你就必须得丢了丞相这个位置,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好过!”
沈志安被陆氏这番话气得直哆嗦,抬起手来还想扇她耳光,却被陆氏抓住他的手臂,一口
重重地咬在了手腕上。
“啊!”
沈志安低呼一声,疼痛让他剧烈挣扎,一把将陆氏甩飞在了地上。
“贱妇!”
沈志安恼怒至极,抬脚就要对着陆氏踹过去。
“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沈志安,你我夫妻多年,你做过的所有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我都替你记着呢!”
陆氏再次呸的一声吐出了嘴里的血迹。
“我好好的,这些秘密就会守口如瓶,我若出了任何事情,第二日就会有人把你做过的恶事誊抄千万份,撒遍整个京城!”
沈志安死死的盯着陆氏:“不可理喻,你简直不可理喻!陆氏,我看你已经疯了!”
“呵,我疯了,那也是被你们逼疯的!”
陆氏慢慢的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罗裙,看向一旁脸色难看的沈青眠。
“小蹄子,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你就别惦记了,我的女儿只有沈青黛,沈家嫡女也只能是沈青黛!至于你?庶出永远都是庶出!”
沈青眠胸口起伏,她没想到自己瞧不上的陆氏,竟然也有这般猖狂的时候。
“你……”
“不孝女!和自己的母亲说话,竟然不用敬语。”
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她算是看明白了。
什么音修,什么宗门弟子……若没了那一身修为,比她这
样的寻常凡人也强不到哪去。
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勾心斗角,一样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
只要沈青眠还用得上沈家,那么她就必须要遵循孝道,如此她就可以用嫡母的身份压她一头!
陆氏鄙夷的看了一眼沈青黛。
“庶出就是上不得台面,外出学习那么多年,却连最基本的孝道都没有学好,以后好好的学规矩吧,免得出去贻笑大方。”
说完,陆氏便朝着后院走。
走了两步,她又突然停了下来。
“三长老已经被废,他院子里的医者和药材已经全部用不上了,那就挪过来给我的女儿青黛用吧,老爷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沈志安想到陆氏之前的威胁,眼底闪过道道杀机。
“随便你。”
“那本夫人就看着安排了。”
说完,陆氏冷笑一声,捏着帕子擦了擦唇角的血迹,转身得意离开。
下人们早已经识趣的退下,前院中,只余下了沈青眠和沈志安。
“父亲……”
沈志安坐到椅子上,深深的吸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今日宴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父亲必须立马前往皇宫,府里的东西你让人看着收拾。”
“父亲,是女儿没有布置妥当,女儿万万没想到,那赵庆如此不
中用,留影石分明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他都能让人给替换了……”
“是父亲低估了玄修的手段,太过于轻视修行者,以至于今日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那现在怎么办?”
“事情闹得这么大,必须要由皇上出面才能收场,父亲会入宫,请求引咎辞官。”
沈青眠眉心一紧:“父亲辞官,若皇上答应呢?没有了丞相之职,您多年的心血也就没了。”
“皇上不会答应的。”
“您怎么如此肯定?”
“因为皇上还需要我来平衡朝堂,这么多年,如果不是皇上默许支持,即便为父有再多的心智谋划,也难有施展的余地。”
“朝堂上的官员超过七成都是修行者,他们空有修为,却根本没有管理政务的能力,反倒是像父亲这样的普通人,默默的维持着朝堂运转,帮着皇上分忧。”
“皇上离不开我们,离不开为父帮他统筹谋划,更何况,容安王回京之后,名声和威望日益增加,他需要我来支持着三皇子,共同对抗容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