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绝大多数都是修行者,天衍宗的厨子虽压低了声音,可是话一出来,便立马被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刹那间,整个宴席一片安静。
“啪!”
筷子落于桌面,发出了一声脆响。
这响声极为轻微,却让整个宴席的气氛更加的凝滞,只因为放下筷子的是坐在最上方的容安王。
沈青眠脸色一白,她叮嘱过天衍宗和沈家的人,最近这段时间低调行事,千万不可坏了她的大计,却没想到这厨子竟一开口便给她闯了大祸!
她立马对着厨子冷喝一声:“住口!还不快向容安王以及在座的所有宾客致歉!”
天衍宗的厨子心中不愤,可看到沈青眠严肃的神色,只能按耐下怒气,转身对着容安王行礼道歉。
“王爷明鉴,刚刚愤怒之下不小心说了实话,但丝毫没有针对王爷的意思,更不敢将您牵连其中,还请王爷恕罪。”
其他宾客听到这话,纷纷放下了筷子,颜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虽然崇拜天衍宗,可现在都被人指着鼻子骂做山猪了,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那可就是把自己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还要来来回回的践踏了。
凤非染眼底寒意流转,看向了那名厨子。
“你没有针对
容安王,那针对的就是我们了?”
厨子神色间仍旧难掩高傲:“我没有这么说,不过凤小姐非要这么理解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凤非染冷冷的扬了扬唇角:“来人,把本小姐面前的这盘细糠,给天衍宗的那只家猪端过去,让他吃给本小姐看看!”
刚刚这块牛肉被煎制了外皮,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情况。
可放置了这么一小会儿,里面就有血水涌出,而且颜色很深,一看便知道,这只五彩牛在被送上来之前,根本没有被精心处理,血都没放干净。
等在后方的房顶和刘义立马站出来,端了凤非染面前那盘往外渗血的牛肉块,径直来到了天衍宗厨子的面前。
房顶冷冷一笑:“这位家猪,你是自己张嘴,还是让我们帮你张嘴?”
天衍宗厨子脸色发黑,扭头怒视着凤非染:“我可是天衍宗的人,你怎么敢对我如此无礼!”
凤非染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缓缓抬起眼眸,眼波流转之间,一双凤眸高傲冷冽、睥睨众生。
比嚣张是吧?
那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嚣张!
“这可真是癞蛤蟆跳案板,什么东西都能把自己当盘菜了?别说是你了,你们天衍宗的三长老、陈管事我都得罪
过,还怕多得罪你一个?”
房顶冷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盘子:“看来这位家猪是不愿意自己张嘴了,既如此,刘义还不快帮帮忙?”
“是。”
刘义周身玄力一荡,伸手一把捏住了天衍宗厨子的肩胛骨。
那厨子本没有将刘义一个护卫看在眼中,可等他出手之际才发觉,这个他瞧不起的护卫,竟然是初阶玄师!
而他不过是高阶玄士修为,完全没有丝毫应对之力,一下就被刘义抓鸡仔一般抓在了手中。
刘义一手扣住厨子的肩胛骨,一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手上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直接将那厨子的下巴处的关节卸了下来。
沈青眠连忙站起身来,苍白着脸色急切开口:
“非染表妹,今日,是我时隔多年,回归沈家举办的第一场宴会,我替天衍宗的厨子向你道歉,还请非染表妹给我个面子,不要把场面闹得太难看。”
因为说的着急,她的眼底隐隐带上了泪痕,瞧上却分外的楚楚可怜。
其他的宾客本来也在生气,可是看到沈青眠急切的样子,又听到了她隐隐带上了哭腔的声音,莫名觉得凤非染十分的过分,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凤小姐,天衍宗的厨子虽然可恶,不过也是他自
己无心之语,今日是沈家四小姐的宴会,还是不要太过咄咄逼人的好吧?”
“是啊,凤小姐之前不是说自己格外的注重姐妹之情吗?四小姐也是你的表姐,你也应该对她多加尊重才是。”
“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就是一句话吗,何必这般较真?”
凤非染微微抬手,刘义和房顶停下了动作,同时心中颇为不解。
这些官员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气的要死吗?
怎么这会儿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扭过头来帮着沈青眠说话了?
再说了,自家小姐争得可不是一时意气,在场的这么多宾客,可都是大雍朝的官员以及家眷。
今天被一个天衍宗的厨子指着鼻子骂上头了还不反击,传扬出去,岂不是人人都知道大雍朝的官员们是软骨头,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过来踩一脚?
沈青眠抬起眼眸,目光静静的望向凤非染,眼底带着一丝隐晦的得意。
她可是音修,不仅仅吹奏玉箫才能够影响人的心境,说话的时候同样可以。
有此能力,三言两语便可让所有人都站在她这一侧。
凤非染拿什么她斗?
刚才沈青眠一开口,凤非染便注意到了她暗中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