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出现在那座半岛附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心急如焚的何壮一路向槽会总舵赶过去,心中不断盘算着该怎么说。
此时的槽会议事大厅中,已经有好几个人坐在一起。
槽会会长何老六脸色阴沉的坐在主位,旁边的杨友德同样是一脸的阴云。另一侧的邵逸不断眨着眼睛,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对面的刘全胜紧紧咬着牙,脸上的横肉显得愈加突出。一双大眼睛像是被定住一般,始终保持着一个姿态。
唯一看上去还算是平静的何会理老爷子,不停地抽着烟袋。现场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安静得像是已经进入无声世界。
先期赶过来送信的人,已经把相关情况告知总舵。可是却无法提供进一步的线索,更说不清楚究竟情况有多严重!
突然发现何壮从外面走进来,屋子里面的几个人,除去何会理之外全都站了起来。
有点着急的刘全胜,还没等何壮开口,抢先问到:“何舵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死了多少人!是谁干的!”
面对三连问,何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才好。随手拿起面前的一个茶杯,一口把里面的水全都倒进嘴里。
“大孙子你先坐下喘口气,然后再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讲述一遍!”看着何壮疲惫焦躁的样子,何会理似乎是有一点心疼。
短暂的平复之后,何壮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一共死了三十四个人?”简直是有点难以置信何老六呼一下站起来,瞪大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
“对,侄儿过来的时候确实有三十四个人已经死了!伤势较为严重的还有二三十人,总共受伤的有一百四五十人!”
说到死难的同门,何壮的眼角有些发湿,语气也变得异常低沉。
“那你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眼冒凶光的刘全胜气得直攥拳头,看架势恨不得马上去找对方血战一场。
“事先一点征兆没有,确实不知道是谁干的!我们只是去修路,没有和任何势力发生冲突,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两颗泪珠顺着何壮的眼角滚落下来,一张年轻的脸变得铁青。
“按理说程家寨已经被哈总兵连根拔起,茶山地区应该不会再有较为强悍的江湖势力!究竟是什么人所为,实在是有点费解!”
另一边的邵逸一直没有停止思索,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叨咕两句。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赶紧救治伤者!然后按照会规,对于死难者家属进行抚恤!这两件事情目前来说是重中之重,以免造成人心不稳!”
作为江湖第一大行会的军师,杨友德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友德说得对,这两件事情必须马上进行!”一直没有表态的何会理,似乎对于杨友德的表现十分满意。
“那些受伤的人员已经送到海镇救治,那些不在的兄弟后事还没来得及处置!”深感愧疚的何壮低下头,声音有一点哽咽。
“刘舵主,你现在马上组织船只,将所有受伤的兄弟运到三镇进行救治!让沈舵主全力配合!另外切记一点,无论花多少钱都要尽最大可能把人治好!别忘了,每一个劳动力的身后,可都是一家人哪!”
身为堂堂的槽会会长,何老六说话的口气中竟然带出一丝哭腔。
随着何老六的话音,现场顿时被一片哀伤的气氛所笼罩。所有人的眼角都不免有些发湿,已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千里行船的艰辛,生命的易逝,总是难免让人心生伤感。
“此事确实是邵某疏忽,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茶山出事!身为滑舵舵主,邵某真的是无颜面对槽会数万兄弟!”
如此重大的事项,竟然在事情发生前毫不知情,身为滑舵舵主的邵逸情绪几乎失控。
“邵舵主不必自责,此乃突发事件实在是难以预料!”一项精明稳重的邵逸情绪失控,何老六赶紧出言劝慰。
“前一段时间,有三十个囚徒在茶山附近杀死公差逃逸,邵某一直认为此事与槽会无关,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今日之惨剧,邵某实在是惭愧!”
三十几个兄弟不幸殒命,邵逸内心的愧疚直接写在脸上。
“邵舵主不必过度自责,仅仅三十个囚徒还不至于掀起这么大的风浪!以杨某看来,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其他江湖势力参与,否则绝不至于如此!”
精明的杨友德已然意识到一点什么,赶紧出言相劝。
“各位,常言说雁过留声!邵某不相信如此大的事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先走一步还请见谅!三日之内,邵某必定给出一个交代!”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失去意义,邵逸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该做的是什么!
“邵舵主,一定要小心!”面对眼前的胶着局面,何老六当然不能去阻止邵逸去侦查了解情况。
“放心,三日内邵某一定给出一个交代!”脚步匆匆的邵逸没有回头,一转眼消失在房门之外。
“现今邵舵主已经去打探情况,接下来具体该如何操作,何某还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不管怎么说,后续的事情还是要处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