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何老六和辛老八互相盯着对方,像两只正准备随时发起进攻的大公鸡。
一旦两个人动手,那可就意味着一场大规模混战拉开序幕。
那样的局面绝对不是插天飞想看到的。索性站起来冲着辛老八一抱拳:“辛堂主步步为营丝毫不让,难道是真的想翻脸!”
“插门主何出此言,地堂与槽会之事,与九道门无关!还请插门主不要强人所难!”缓缓的转移视线,辛老八明显是有点担心。
“江湖路上一枝花,纵横南北皆有家!如果辛堂主想谈,插某和何会长定当诚心以待!若辛堂主却无诚意,那老朽与何会长只能就此别过!”
事情变得越来复杂,插天飞也是豁出去了。
刚才还是气势汹汹的辛老八,随着插天飞的话陷入沉默之中。一张肉嘟嘟的大脸耷拉着,像是一下子失去了附着能力。
辛老八不说话,何六爷和插天飞同样不说话。有些时候沉默往往要比声嘶力竭,更具有杀伤力。
要是现在做出拒绝,那么得罪的可不是一个门派。可是就这样做出让步,又实在是有点窝火。
思来想去,再一看眼前确实只有两个人。辛老八在最后时刻才算是同意做出一点让步,双方经过不断的争论,最后达成了一项协议。
地堂方面开始降低跤费,不过幅度固定在原有基础的一成。并保持暂时的固定。槽会则承诺,绝不染指岸上的任何交易。
表面上来看,似乎是三大门派之间再一次达成平衡。可是插天飞和何六爷以及辛老八的心里都清楚,一道深深的、难以愈合的裂痕已经形成。
发现辛老八拉着脸走出来,高明和谢长风赶紧迎上去。不过一看辛老八的脸色,两个人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随后走出来的何六爷表情平静,只是一挥手什么都没说。随后带着两个手下径直顺着楼梯走下去,也没有等一下后面的插天飞。
两个大佬都有已经走出来,却没看见师父。唐绍赶紧跑到门口一看,发现师父正把一口菜送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实在是有点晕头转向的唐绍,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故意低声问了一句:“师父,咱们什么时候走?”
“对了绍儿,师父是该教你功夫了!以后行走江湖,光凭一两件火器绝对不行!”悠然自得的插天飞,像是没听见唐绍的话。
“谢谢师父!”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唐绍答应一声,只好继续保持着恭敬态度的站在一边。
“绍儿,坐下陪为师喝一杯!翠红姑娘请进!”头不抬眼不睁的插天飞像是有点犯邪,始终不看一眼自己的徒弟。
既然是师父的意思,那自然不能违背。唐绍刚刚坐下来,翠红已经开始倒酒。
“绍儿,自今日起江湖恐怕再无宁日!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小心为上!切记不要轻信于人,不可轻易介入纷争!”
一直低头饮酒吃菜的插天飞,今天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言行举止一反常态。
“请师父放心,绍儿一定会记住师父的教诲!一定跟随师父保护师父!”已然隐约的意识到问题正在复杂化,唐绍赶紧站起来一鞠躬。
“为师以年过古稀,何须徒儿来保护!从今夜起,为师开始传授你门内功夫,九道门之将来,必将仰仗于你!切记,以容己之量容人,方可得柱石之相助!来,陪为师喝一杯!”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插天飞即使端起酒杯还是不肯看一眼唐绍。
郁春堂这种地方喝酒,房间的主人一定要陪着。反正也插不上话,翠红索性闭上嘴,开始倒酒夹菜。
对于此时的唐绍来说也是一样,只能陪着师父喝酒吃菜,倾听师父的教诲。
走出郁春堂,何六爷长长的叹息一声,随即加快脚步朝码头方向走。紧随其后的杨友德赶紧追了上去:“会长,谈判的情况如何?”
“辛老八答应让一成!”脚步匆匆的何六爷,看都没看一眼杨友德。
“既然已经谈成,您这是、、、、、、”明知道会长的状态不佳,杨友德说话一直很小心。
“一言难尽,多亏插门主鼎力相助!可是却因此埋下祸根,恐怕今后再无安宁的日子了!明日一早,通知所有舵主开会!”
越走越快的何六爷,口气中充满担忧。
亦步亦趋的杨友德和刘全胜互相看看,开始装起哑巴继续亦步亦趋。
刚刚坐进马车,高明马上凑到了辛老八身边:“堂主,情况如何?”
“九道门和槽会早已暗通沟渠,为今之计只能先退一步!明日通知所有部主前来开会,其他事到时再说!”
刚参加完酒宴的辛老八,一张肉嘟嘟的大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的笑容,反倒显得阴霾重重。
小圆桌前只剩下师徒二人和一个妙龄女子,唐绍对于另一个小姑娘只能站在一边看着,还是感觉有点别扭。另外两个人却对此视而不见,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来来往往的客人越来越多,每一个都是光鲜亮丽。不过所谓的光鲜亮丽,在绝大多数的人身上,都只是一种表面现象。
一旦进入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往往越是满口仁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