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只黑猫又一次在凌晨两点来到了窗台,它铜铃般的双眼借着皎白的月亮直勾勾的看向窗内,圆溜溜的眸子在干净的玻璃窗上映出清幽地绿光。它时而一动不动蓄势待发,时而弓起黑亮的脊背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嘶吼。
她很好奇这只猫是怎么爬上这么高的窗台,也怀疑如果它失足从万米高空坠下会不会真的有九条命来让它死而复生。
日复一日,彼此就这么漫长的对峙着。
她叫梁孟,会在午夜努力的做出狰狞扭曲的表情或是发出怪声怪叫去试图赶走那只不知从什么时候像是准时赴约一样出现在窗外的猫,渐渐的梁孟发现那只猫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自己,而是这间房子。
梁孟在这间房子的卧室里发现一了个署名叫“烧饼脸”的人的秘密,她猜想这个人是租住的这个房子的上任房客,这一切都开始于她在幽暗的床下找到的一本被遗留日记:
7月17日
月中,天气依然是糟的让人喘不上气,
铺天盖地灰色的云让白天和黑夜几乎没有区别。
7月21日
窗帘缝隙里透进的阳光大概是烧伤了我的眼球,
晴天让我看不清任何东西,
我开始怀疑这两个地狱哪个才是真实的世界。
7月22日
凌晨一点,外面下起了敲窗的雨,敲打声没有规律争抢的响着,
就像无数只发了情的野兽想要破窗而入然后用刀尖般的爪子刺穿我的皮肉,
冲破天际的闪电让窗外的世界一明一暗,借着时有时无的光亮我看清许多平时没有留意过的。
对面楼客厅里的男人正背对着电视机直挺挺的呆坐着,
卫生间梳妆镜前披头散发的女人似乎也在瞪大着双眼凝视着我,
彩色电视机里的男男女女和那对夫妻似乎都在各怀鬼胎。
......
读这本日记是在梁孟搬到这间房子的第七天夜里。
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都让她没有继续思考这本奇怪日记的精力,只是在入睡的前一刻她还在想,这个房子里也许曾经住着一个疯子,又或者那人死在了这里。
(2)
房子的出租信息是梁孟在一张纸上看到,那天一张很普通的白纸就像长了腿一样出现在了梁孟去到的任何一个地方,等红灯的路口、餐馆的餐桌甚至是公共卫生间的墙上。
整张纸的大部分是空白的,只简洁的在边角处用黑体字印刷着:
出租人:丁先生
出租地址:丙壬庄园
注:精装(望您早日归家)
联系电话:××××××
这间房子的主人对梁孟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他叫丁四生。
第一次见到丁四生是一个阴雨天,那天的雨来的很突然,他撑了一把黑色的大伞在路边等待梁孟。
丁四生给梁孟的梁孟的第一印象很是惊艳,这是一张足够让很多人念念不忘的脸。
“你好,不介意的话可以先避到我的伞下,我看你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丁四生说话时的语调偏慢,嘴角有淡淡的笑。说完这句话他修长洁净的手轻轻地指了指梁孟刚刚被风掀折的一支伞骨和被雨点打湿的背包。
当梁孟避到他的伞下时丁四生自动的让他们之间隔出了半臂的距离,但这丝毫不影响梁孟闻到他白色长款外套里流淌出混合着淡淡药用植物的馨香。梁孟微微侧头看向丁四生,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皮肤竟然那么光滑,细碎的刘海轻轻的覆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深邃的瞳孔里映出了雨后被冲刷干净的高楼大厦,这是个绅士又好看的男人。
那天丁四生带梁孟去到了一个很大的房子,这里的每处都干净整洁,由于家具摆设不多使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很久没有烟火的精装库房。
“小心烫。”递给梁孟一杯还在缓缓上升着热气的水后丁四生又道:“你是第二个来这里的人。”
顿了顿后他问,“一个人?”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
“都说这里很邪门,你怕不怕?”丁四生打断了梁孟想要寻问什么时候可以入住的话,他神情严肃,梁孟一时分不清他是认真还是在玩笑。
“丁先生,你想听更邪门的事吗?我可以讲给你听。”
丁四生听了梁孟的话后开怀一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之色,“特别的人。”
嗓音低沉而有磁性。
(3)
这天晚上梁孟睡得并不好,半梦半醒之间那只黑猫好像一如往常的蹲在窗台上,今夜它似乎比平时更加暴躁,尖利的爪子不间断的抓挠着脚掌下的水泥台面,摩擦声让人头皮发麻。平日嗓子里咕咕噜噜的低吟也变成了牙尖嘴利的嘶咬,像是有一只体型庞大的怪物正在它面前亮出了血盆大口。
梁孟打开了床头的台灯,低垂着的灯头只照射出了小范围的昏黄光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两点十三分,窗边什么都没有。天上厚厚地云像是长了腿一样跑得飞快,看来又要下雨了。
这间卧室的风格并不是梁孟喜欢的,没有理想中宽敞明亮的窗。房间整体的颜色都是在白色的基础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