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胡妈气的脸都白了,她一声大喝,然后走了过来,站在我的身边。
“好,既然你们想斗,也别小孩子玩了,咱们也来练练,张春梅,你敢不敢跟我比划?老黄头,要不你来?”
这两个人脸色微变,都不吭声了。
胡妈又看向赵师傅,赵师傅嘿嘿一笑:“你看我干嘛,都说了小孩子们的事,我不跟你们掺和。”
刘三爷咳嗽了两声,说:“胡大妹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孩子们比划,你下去干什么,注意身份啊。”
潘迎莹也来到我身边,冷着脸说:“既然你们不讲信义,那我们也不必讲规矩,小凡才出马几个月,你们让他比这个,不是祸害人么?”
赵师傅腆着肚子,指了指马云峰:“人家孩子也是才出马不到一年,你怕了就说怕了,别找借口。再说了,这比的是老仙的本事,跟弟子出马多久、年龄大小都没关系。如果道行不够,趁早认输,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拉了一下潘迎莹:“没事,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跟他比。”
潘迎莹急道:“不行,盘道斗法一直就是分文武堂,捋这玩意是武堂才会比的,可你是文堂,你吃亏。”
刘三爷一撇嘴:“文堂?文堂你还去砸人家堂口?这也不咋文啊。”
这一句一句的话,挤兑到这里,我想抽身已经不可能了,除非认怂服输。
但那样做的话,就不是我吴小凡的性格了。
就在这时,半天没开口的马叔说话了。
只见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把扇子,刷的一声打开,慢悠悠地扇着风。
“小凡啊,不用跟他们多说什么,不就是捋个红条吗?那个谁,你也姓马是吧?这行里有规矩,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就得你先来捋。你也别在那站着了,快点的吧,一会铁链子都凉了。”
马叔每次开口都能让所有人都闭嘴。
马云峰目光微沉,点头道:“没错,既然要比,就真刀真枪的来,别耍嘴皮子了,是骡子是马,大家牵出来溜溜。”
马叔又是一笑:“对,你快点上手吧,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骡子还是马。”
要论嘴头上的功夫,这帮人绑一起,也占不到马叔半点便宜。
马云峰也沉不住气了,一咬牙,来到铁链子旁边,老黄头就开始给他请神。
他当然不会直接上手捋。
捋红条也叫捋柳条,必须得二神敲鼓,把老仙请下来,而且还得捆死窍,才能练这个绝活。
这帮人早就没安好心,因为老黄头就是二神,他可以给马云峰请仙,但是他绝对不会给我请仙。
所以,不管怎么说,今天吃亏的都是我。
我们压根就没想到这一茬,这荒村野外的,上哪找二神去?
看着老黄头敲鼓请仙,我心里有点没底,抬头看看马叔,只见他还坐在那摇扇子呢,一副完全不在意的表情。
胡妈也走到马叔旁边,瞪着眼睛看他,那意思是在问马叔:你到底行不行,让孩子就这么去捋红条?
马叔笑笑,拿起一个苹果,咔吧就掰成两半,递给胡妈半个。
潘迎莹悄悄拉了拉我,低声说:“待会别逞能,我替你去。”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我全身的血再次往脑门上冲。
当初我拜师的时候,她就曾经跟我说过:日后若你有难,我会拼了命救你。
现在就是我有难的时候了,她果然拼命救我!
我喉头有些哽咽,咬着牙说:“不行,这话我也说过,麻烦是我惹的,你别管。”
“听话,我是你师父。”
“不听,我比你大,我还是你哥呢。”
“你……”
潘迎莹显然是急了,然而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因为旁边马云峰的仙已经请下来了!
他当然不会只有清风鬼主才会上身。
此时老黄头一番鼓敲下来,只见马云峰全身乱摇,用力甩头,两只手还比划着骑马的动作。
同时还不断大声呼喝着,整个人就像是癫痫了似的,两个眼睛还不断上翻,就差口吐白沫了。
说实话我以前也见过不少仙家上身的,但这么疯狂的还是头一次。
难怪这家伙敢跟我斗法捋红条,真不是善茬啊!
眨眼间,马云峰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地上乱蹦,浑身不住抽搐,一边拍着巴掌乱喊。
老黄头一脸兴奋,大喊道:“哪位老仙落马登科,今天咱要耍个威风,显显道行!”
马云峰一边抽搐,一边高声回应。
“胡天彪落马登科,听说有人今天要跟咱家盘道斗法,我是一路快马冲下山,眨眼赶到两军前,说说吧,今天想怎么斗,你是吞红枣还是捋红条,穿铁鞋还是海底捞!”
看这位的兴奋劲,还有这几句话,这就不是善茬,是个专门好勇斗狠的。
老黄头说:“今天咱们简单点,捋个红条,对面是个小孩伢子,刚顶香没几天,敢砸咱家堂营,老仙你说这事能忍吗?”
马云峰一晃脑袋:“不能忍,坚决不能忍,干他!”
老黄头说:“要的就是老仙这句话,咱先给他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