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达到第五步境界,还要精通炼丹之术,终究也是一道曙光,足以照亮这个黑暗纪元。
村民死亡释放出了大量魔怪,吴煊不敢继续耽搁,于是抽取宁缺身上的愿力,反过来锁住他魂魄,形成一种制约,便让他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
愿力,是宁缺刚才乞求赎罪时浮现,正因为感应到它,吴煊才手下留情,决定留下此人性命,试试愿力枷锁的效果。
吴煊再次遁入地下,往拘灵崖方向移动。
断崖这边的景象惨不忍睹,满地残尸断臂,血腥味浓重到呛鼻。
几千村民只剩下七八百人活着,而且没一个精神正常,意识被魔怪影响,或自相残杀,或大笑大哭,甚至还有捧着尸体在啃食的。
“呃啊啊!孙……孙儿错了,南契爷爷,饶……饶命……”
刚才还凶威滔天的天巫卫,现在抱着头满地打滚,鼻涕眼泪和着泥土糊了一脸,惨嚎声惊天动地。
嗖嗖嗖……
忽然间,天空中有数十只魔怪聚集在一起,浓重的魔气终于化形,在肉眼中显化出来,变作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
黑袍中的模糊人影。
他很年轻,面孔稚嫩,一副少年模样,比较特别的是,那一双狭长的眼睛里竟无眼白,而是漆黑一片,仿佛邪魔之瞳,显得无比可怖。
任谁看到这种形象,也不敢与大慈大悲的巫师联系联系起来。
南契转头,目光扫视全场,将周围一切纳入眼中,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我巫师血脉向来短命,且不能正常修行,于是老夫广开长生之门,赐无漏宝体于你等后人。却不想,你持宠而娇,胆大妄为,连我天巫山牧魔大计都敢破坏!”
“爷爷饶命!孙儿知错了。”天巫卫强忍着魂魄剧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劲地磕头。
“饶命?”南契冷哼一声,阴森森道:“爷爷当然会饶你性命,这次为你所累,连我也要付出巨大代价,不将你魂魄熬炼至阴寿耗尽,我怎能解去心头之恨?”
天巫卫闻言,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自己这位祖爷爷素来说一不二,做出的决定不容更改。
既然南契翻脸,忍耐多年的他也终于爆发,破口大骂道:“老东西,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让老子给天巫山当狗,不就是看重我是你子孙,不容易背叛么?你们这些欺世盗名的狗屁巫师,整天装出一副悲天悯人姿态,暗地里却养魔自重,不知做了多少恶事,害了多少好人。丧尽天良的老怪物,我替天下百姓祝你不得好死!”
“骂完了?”
南契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情绪波动,“骂完了就出来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待着,你会喜欢的。”
说完,他飞到天巫卫身前,伸出细嫩洁白的左手,掐诀,念咒,最后轻轻勾动手指。
噗通!
天巫卫歪倒在地,头颅飘出一团朦胧灵体,被南契收入袖中,毫无抵抗力。
就在南契皱着眉头,准备收拾残局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变,扭头对着拘灵崖厉喝:“何人触犯我天巫山禁地?”
在他感应中,拘灵崖的怪异力量突然开始衰减,以这种速度,要不了多久就会失去那种神奇效果。
怪
异,绝不会自行消泯,必然是有人在暗中动手脚!
“这块罪恶之崖,害人无数,还是毁了比较好,南契巫师以慈悲为怀,想必应该能理解吴某一片苦心。”
山崖内,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大义凛然,充满了正义感。
“你是吴煊?无知小儿,你闯下大祸了,赶紧住手!”南契气急败坏,迅速往山崖冲了过去。
由不得他不心急,拘灵崖能使凡人魂魄打破极限,阴寿与地仙相当,意义太过重大了,天巫山许多计划都与它息息相关,不允许有丝毫闪失。
魔怪乃无形之物,山崖自不能阻挡,南契的化身很快闯入崖内,杀气腾腾地奔向神念中的那团‘异物’。
遁术并非万能,神通者虽能融入水火土木,但终究不是自然生成,就像水中一块冰,忽略的时候不起眼,但若被人注意到,就无所遁形了。
“本公子为民除害,何错之有?怪异乃是邪物,无法毁灭,只能削弱,你们对它如此看重,连几十年恢复的时间都等不起,显然已被它控制了思想,堕入魔道。”
吴煊没有与南契纠缠,就在山体内左突右奔,与他玩起捉迷藏。
而饕餮真灵藏在暗处,收敛一切气息,默默吞噬周围的怪气。
南契感受着拘灵崖力量越来越弱,实在心急如焚,闻言怒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懂什么?根本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片怪异地能让巫道大师轮回不死,还能培养魔怪研究它们特性,是我天巫山对抗魔怪的根基所在,对山海界的价值无可估量。”
“与天下百姓的安危相比,些许牺牲算什么?老夫今日在此,决不允许你胡作非为!”
“惭愧,惭愧,”吴煊仿佛突然惊醒,羞愧万分地说道:“原来是我错怪你们了。”
只不过,他嘴上说的是一套,现实做的又是一套,他不仅没停止吞噬怪气,饕餮嘴巴反而张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