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妖兽厮杀。
远处,一头雪白的飞禽振翅九霄,它体积庞大,给这个地方留下了一大片阴影。
一株古树枯萎了,老树皮裂开,形体干枯,像是耗尽了生命力,然而在树体下方却有那么一根稚嫩的芽儿,它被埋在雪堆里,正在努力的成长。
这是一条全新的生命,它的新生建立在枯死的老树
中,它努力的成长,带着固执与执着,风雪再大,也无法挡住它的坚毅。
这是新生,是生命,是生。
阿朴一瞬间失神下去,他眼睛雪亮,长时间都不曾眨一下,看到这颗稚嫩的芽儿,他心中像是有了某种明悟。
一种新生,一种生。
这是一种道,也是一种建立于毁灭之上,凌驾于天地轨迹之上的道。
老树枯竭死去,根本不会在根茎中发芽新生,然而,稚嫩的芽儿偏偏成长在这里,不知起点,也不知终点,看不到命运,无法捕捉轨迹。
两头雪白的雪猿很安静,它们眨动着大眼,悄然无声的远离这里,小白咿呀个不停,最后好奇的看向远方。
这里变得安静了,仿佛时间长河在静止,在凝固。
阿朴的心中空灵无比,他的目光恬静,始终看着这株稚嫩的芽儿。
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慢慢的暗淡下来了,但北寒之地像是永远没有夜色一样,即便天色暗淡,雪白世界依旧成为了照耀天空的一处神奇景色。
一种的新生,给了阿朴一种明悟,只是这种明悟还远远不够,他的道不同寻常,不需要天地法则,也不需要遵从天地轨迹,所以,一种新生一种明悟,远远还不够。
走走停停,数个时辰后,他见到了一株矮小的花树,花树生长在一颗岩石下,它亦在挣扎,努力盛开绽放。
很显然,它成长环境不好,但它却如期的盛开了,花蕾朵朵,与雪白的世界争锋。
在此停留了数个时辰,此后他远远离去,一路没入山脉深处。
这座山脉连绵不绝,像是连接着天的尽头,根本不知道有深,阿朴走了很久很久,慢慢的雪白的世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片绿油油的世界,生机勃勃,充满了生气。
这亦是一
种新生。
这片土地接壤着北寒,像是冥冬步入春季一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渐渐的阿朴像是有了某种明悟,他放慢步伐,在这片接壤的大地中行走,体内丹田中,无尽的血气缓慢的沸腾,一颗血丹流转红芒,时而颤抖,时而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刹那间,他快速盘坐下去,接壤的世界中,依旧有雪花点点,落入他的身躯上,慢慢的他像是沉寂下去了,好似万古馨石般。
远处,两头雪猿打闹,小白咿呀不停,呲牙咧嘴,与一群花蝶追逐。
更远处,雪花缤纷,摇摇曳曳坠落在无人的山脉间。
另一边,绿油油一片,生机勃勃,各种灵性动物出没,探出了小脑袋,最后远远离去。
然而,这一切都与阿朴无关了,他像是进入了寂静状态中,神识若隐若现,体内的生机慢慢的枯竭下去。
这是一种即将步入死亡的状态,亦是一种生死之间的领悟。就好像那步入冥冬中的树木一样,慢慢的枯竭老死。
风越来越大了,有寒风,有清风,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带来了两种不同的感受。
慢慢的,世界再次寂静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复一日中,阿朴彻底枯死了,犹如古树死去,体内没有任何生命波动,整个人即将化作尘埃。
而诡异的是,即便如此,他的神识依旧不灭,尽管有些浑噩却还存在,像是一缕永垂不朽的灵魂。
时间在流逝,日月山河斗转,冥冬与春季的接壤之地亦出现了不少的变化。
雪花慢慢的退怯了,像是要迎接生机勃勃的春季到来,大地上,一颗又一颗的稚嫩芽儿茁壮成长,从坚固的土地中探出了一个小小头颅。
明媚的阳光,缕缕洒落,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温柔的抚摸着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