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撕破脸,苏荷自然不会让君轻轻有把一切说出来写出来的机会。
在君轻轻醒来之后,她当着她的面,将带来的哑药混入了治她脸伤的汤药中。
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里面搅弄着,还朝着惊恐流泪的君轻轻粲然一笑。
“来,我的好妹妹,喝药了。”
她不容置喙地喂她喝下那会让她变成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留意识,终身将如行尸走肉般瘫软在床上的毒药。
还贴心地用帕子替她擦去因为挣扎,嘴角流出来的药渍。
“皇姐知道这药苦,毕竟这里面可加了大把的黄莲呢,但黄莲是清热解毒败火,对你现在这症状啊,正正好,皇姐也是为了你好,可不能浪费了。”
君轻轻已经开始犯呕,苏荷怕她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在她难受得快要翻白眼时,终于叫了个心腹宫女进来。
让她好好替她顺顺气。
而她则是心疼地站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慰。
“轻轻啊,太医说了,这药啊,还是原汁原味的好,要是掺了蜜糖,就会破坏药效,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耍小孩子脾性,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就再忍忍。”
她眼中的笑意几乎快要兜藏不住,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你一向不是最擅长隐忍的吗?好不容易冲动一次,就栽了个大跟头,更要以此为鉴,不能任性了,毕竟你不是皇姐,是九五至尊的帝王。”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仿若罂栗绽放,有种蛇蝎仪态,叫人恨得牙痒痒,郁结于心,却又偏偏拿她无可奈何。
因为成王败寇,输了就要承受得起被碾压踩在脚下的屈辱。
但君轻轻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恨极了苏荷,但那种无力的感觉太重,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她拼尽全力还是触碰不到她的一片衣袖。
更别提撕烂她那得意嚣张的嘴脸。
一口老血从口中喷出来,君轻轻两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鲜血弄脏了裹在她身上本该雪白的纱布,再加上晕过去一动不动,更衬得她像一具可怕的木乃伊。
苏荷目的达到,嫌弃再跟她共处一室,剩下的交给心腹去办,就用帕子捂着口鼻,今儿个暂且离开了三王爷府。
改日有空了,她还要继续来,杀人不过头点地,但诛心却是长久之事。
折磨一个人的身体固然能让她百般痛苦,但若是连内心也一并折磨,岂不是能让她体会一遭人间地狱?
而且,看着她这么凄惨,说实话,非常爽快。
一晃过了数月,苏荷的肚子越来越大,从边关日日寄来的信件也越来越多。
这一日,苏荷照例把那厚重的信件随手丢进特意用来装信件的大箱子里。
里面一封封未拆开的信件凌乱地堆叠其中,几乎快要从箱子里溢出来,可见主人有多不用心对待。
不仅如此,她还有些嫌弃。
因为又得多个箱子装这麻烦玩意了。
殿外有宫女的声音传来,苏荷示意了一眼身后的心腹宫女,对方立马去关上了那装信件的大箱子。
可不能让容晏安留在她身边的探子看见了,不然真有可能从边关快马加鞭回来,好好收拾她一顿。
她现在疲懒得很,再加上牵狷那边传来消息,器造司里暗中打造的兵器又出了些问题。
还要想法子多弄点小钱钱,不然后期一些武器零件材料,会跟不上。
事情多得是,可没工夫跟容晏安那老东西周旋。
[安好,勿忧。]
一如既往四字真言般的简短回信,苏荷的字迹也是非常潦草不走心,将其交给身后的宫女后,就困倦地往里室走去。
当容晏安没有任何意外地收到那四字信件时,整个人脸上表情未变,似乎没有丝毫动容。
但捏着信纸的手却加重了几分力道。
“小没良心的,跟我怄气这么久。”
他猜到是因为他把廖言和与齐晨熙带上战场的事惹恼了她,但没想到这气能生这么久。
现在就这样了,那若是这两个她关心的男人死在战场上,她岂不是要与他翻脸?
容晏安还真想了想那个可能,不悦地发现,不是可能,是一定会与他翻脸无情。
或许还不仅如此,连肚子里的小崽子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她压根就没有寻常母亲的慈爱之心,好似那肚子里的不是她的孩儿,只是无足轻重的一团肥肉。
这一点,着实让他有些许的失算。
难道是因为她是外来的灵魂,所以才会对君挽挽这具躯体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容晏安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开始思量。
那可怎生得好,他是绝对不允许她伤害肚子里那个孩子的。
毕竟,在一切算计的前提下,那个属于他跟她的孩子,还是很得他心意的。
虽然他并不在意什么亲情,但现在的君挽挽,他还是很喜欢的。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爱屋及乌?
虽然她有些过分聪明了点,让他忌惮,可要真是以前君挽挽那么痴傻愚笨的样子,反倒无趣。
妥善收好手中信件,容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