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下雪的东云国皇宫内,此刻正进行着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微卷的额发遮挡住半边脸颊,浑身只随意披了件华贵黑色大氅的东云王脸色有些发沉地接过太监手里递过来的手帕,擦拭着乌青眼角下沾染上的点滴血迹。
“把人拖下去,清理干净,碍眼。”
就在他不远处的床榻上,一个浑身赤裸青紫,被割喉毙命,死不瞑目的貌美宫女正面容扭曲狰狞地躺在那里。
面色有些病态苍白的东云王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明明殿内地龙烧的旺盛,他还是觉得有些发冷。
自打幼时被冻坏后,他便非常畏寒,难以入睡,以前他还能靠宠幸宫女妃子,把她们搂在怀里取暖来治一治这病,近两年渐渐地,也有些不管用了。
明明他强忍着恶心碰这些女人,却半分用处都没有,实在叫人烦躁暴怒。
御前太监招手让宫女上前替王更衣,再让人收拾干净殿内的尸体和血迹。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了,后宫现在人心惶惶,曾经妃子们你争我夺,奢望期待的侍寝,如今却个个恨不得避而远之。
长此以往下去,恐怕……
“让江相进来。”
耳边传来吩咐,御前太监偷偷瞄了一眼,面容阴郁俊美的东云王单手扶额坐在书案后面。
片刻,提笔批改奏折,有些泛紫的薄唇刻薄地抿着,眉眼间透着压抑的戾气和郁气。
看来昨晚是相当没睡好。
穿着一身紫袍官服,肩上都落了厚重积雪的江丞相带着个头戴帷帽的白衣男子走了进来。
行过礼后,便在东云王的催促下让向一旁。
“拿下帷帽,抬起头让王上看看你的脸。”
他对着地上跪着的男子命令着,男子身形一颤,莫敢不从。
温和紧张的目光下,是一张如雅玉般出尘绝色的面庞。
那通体如雪般干净不染的气质,当得上一句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最重要的是,此人容貌与东璃国那位将女帝拿捏的死死,形同虚设傀儡,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简直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那份清冷矜傲。
但太过相同反倒不好。
他要的可是让此人代替那位,成为女帝心尖上的人物,而不是成为永久的替身。
像这样外貌相似,性格和气质却与之截然相反的男子,想来更容易俘获君心。
皎皎君子,温润如玉,高洁良善…
但凡那草包女帝在容晏安那吃了委屈,落了面子,只要再看看这个温顺可人的,怎么能不动心?
迟早的事。
不过这只是他以防万一布下的棋子罢了,他向来喜欢做多手准备。
自从苏荷狠狠地调戏了容晏安一把后,他便总是若有似无地躲着她,就连往日的衣衫,都穿的更加严整了许多。
当真是禁欲又高冷。
苏荷却没功夫理会他了,因为这些时日她的‘暴君’行为,让不少臣子惶惶不安,彻夜难眠。
最后一波人集结在一起阴谋诡计,各地便开始天灾人祸不断。
就连喝口水呛着了,都得说是女帝昏庸无道,惹怒上天,降下惩罚。
不过事情还未发酵起来,就被苏荷用魔法打败了魔法。
她让颇受民间德高望重的道人说她是凤凰下凡,蒙上神仙的面纱后,又以一统山河为诱惑。
之后皇城上空紧接着出现了七彩祥云,凤凰图腾。
这都是苏荷用民间戏法和化学反应做成的,但百姓不知道啊,他们被这场造势唬地顿时软了膝盖。
对着皇城方向就参拜起来。
而这时,水患得到了治理,瘟疫得到了控制,就连骚扰边境的游牧匪徒也都得到了制裁。
寝宫中,苏荷躺在奏折堆里,黑眼圈虽然重,嘴角却还是倔犟地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加持,这些天灾人祸本就存在,只是到她这才被炸毛的大臣拿出来说事。
她自然早就提前想好了应对之策,只是很多事情实施起来需要时间而已。
不过她运气不错,好事全挤在这个最恰当的关头,让她在百姓心中的形象瞬间提高了不少。
“陛下,太傅大人求见。”
就在苏荷昏昏欲睡时,宫女走了进来传报。
“嗯?”
抬起沉重的脑袋,揉了揉眉心跟酸痛的手腕,苏荷挥了挥手,“不见。”
不是不想见她吗?正好她也懒得应付他。
可惜的是,话音刚落,那一身祥紫云纹朝服的矜冷男子便大步走进了内殿。
无人敢拦他,苏荷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不敢真把他怎么样。
当然,主要是蜉蝣撼大树,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现在的斤两还无法与他平等地较量。
唯一的筹码不过是他的野心还需要她。
“太傅怎么有空来寡人这了?”
心中冷笑,苏荷面上却是慵懒支着左手手肘,掌心托脸歪头,眉眼弯弯地瞧看着对方。
执笔的手捏着狼毫的力道不自觉重了几分。
容晏安的目光从苏荷那泛白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