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耳畔传来齐慕枫低沉的声音,温飞絮白玉般精致的脸蓦地一红,她知道这件事不妥,可是最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无从反驳。
这时,温飞絮听到不远处传来孟行止和高子皓的声音,心下一喜,刚要出声呼唤,就感觉齐慕枫的指尖在她后脑轻轻一点,她忽然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整个人僵硬地靠在齐慕枫的胸口。
“你以为我的追风是你想骑就骑,不想骑就不骑的?”
“吁……可算找着你们了,”孟行止和高子皓勒住缰绳,高子皓眼神古怪地在温飞絮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斐弟这是怎么了?”
齐慕枫面色不变:“许是刚才险些被追风从背上摔下来吓着了,等她习惯了就会好的,现在天色尚早,继续赶路吧。”说完就带着温飞絮一马当先离开。
留下高子皓大惑不解:既然絮儿都被追风吓到了那别骑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习惯呢?
还没等他想通就见身旁的孟行止已经打马跟了上去,高子皓立马丢掉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世子、行止,你们等等我啊。”
“世子,看这天色一会儿怕是要下暴雨,我以前来过这里,前面有个山洞还算宽敞,今晚咱们四个不如就在山洞里凑合一晚吧。”高子皓扬鞭加快速度,赶到了齐慕枫的身边。
齐慕枫观察了一下四周,点了点头:“也好,趁现在还没下雨,先去弄些干柴和干草回来,晚上生个火也安全些。”
“世子,你有伤在身,这些事儿交给我和子皓就行,你和斐弟就先进山洞休息吧,我看斐弟这一路上一声不吭,应该是累坏了。”孟行止看了温飞絮一眼,他可不是高子皓那种粗枝大叶的性子,自然看出了温飞絮的不对劲。
“多谢
。”
等孟行止和高子皓离开后,齐慕枫翻身下马,顺势将温飞絮的穴位解了,只是温飞絮因为身体麻木一时没控制好力度,险些从追风的背上栽下来,情急之下抓住了齐慕枫受伤的左臂。
齐慕枫左臂的伤口本就极深,多亏了鬼老用药养着才逐渐愈合,哪儿禁得起温飞絮这么用力的一抓,很快就有血从纱布里渗了出来。
“世子你流血了,”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温飞絮,当下顾不得男女有别,迅速地撩开齐慕枫的袖子,就见他左臂上包裹着的纱布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这……这怎么办?”
见温飞絮的情绪太过激动,齐慕枫一边用没受伤的右手迅速给自己的左臂点了穴,一边轻声安抚她道:“别紧张,血已经止住了,你帮我从追风身上那个蓝色的包袱里拿一些干净的纱布过来,重新包扎一下就好。”
此刻的温飞絮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只在潜意识里按照齐慕枫的吩咐做事,索性她动作不慢,很快就找到了纱布,还找到了一些鬼老特意替齐慕枫准备的瓶瓶罐罐。
齐慕枫按照鬼老做的标记找出了金疮药:“好了,接下来只要帮我把这些纱布拆了换掉就好了。”
温飞絮刚要伸手,可看到那些血迹又踌躇起来:“我这人笨手笨脚得,只怕会弄疼了世子,要不还是等行止兄和子皓兄回来帮世子换吧。”
“所以,斐弟是想眼睁睁地看着我血尽人亡么?”齐慕枫忽然轻笑一声:“不知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斐弟这么讨厌。”
温飞絮一愣,随即回过神: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
“拆吧,不然我若是真的死了,一定找你陪葬。”齐慕枫勉强抬起左臂,看着温
飞絮半是命令半是威胁地道,倒是让温飞絮轻松了不少。
等替齐慕枫上好药,用纱布重新将伤口包扎好,温飞絮才彻底松了口气,却见齐慕枫掏出一个火折子递给了她:“找个地方把这些染血的纱布烧了吧。”
温飞絮看着齐慕枫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一暖,他应该是担心这些纱布被孟行止和高子皓看到,会对自己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吧。
“世子,你饿不饿?我包袱里有一些点心和肉干,不如你先吃些垫垫肚子?”温飞絮自认为还算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齐慕枫的伤口裂开是因为自己,那她理应好好照顾他才是。
于是孟行止和高子皓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这样诡异的画面,齐慕枫柔弱地靠在山洞壁上闭目养神,温飞絮则鞍前马后地来回奔波,喂马、生火、烧水,甚至还用干草铺好了床。
“絮儿,你快去休息吧,我跟行止抓了三只野鸡回来,今儿晚上咱们吃的可就有着落了。”高子皓鄙视了齐慕枫一番:一个大男人躲在一旁休息,竟然把他家表妹当丫鬟使唤。
温飞絮却是殷勤地跑到齐慕枫身边:“世子,地上凉,您还是到铺好的床上休息吧。”
“嗯,也好。”齐慕枫说着朝温飞絮伸出手。
温飞絮忙上前将齐慕枫从地上扶了起来,任由他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她的小身板上,然后艰难地将他移动到干草堆上坐下。
高子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这真的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表妹?这真的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世子?他怎么觉得这两人这么和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