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月开的花很多，江鸢却唯独喜欢白黄相间的忍冬，以往这段时间，如果她工作不忙便会专门去花店移植几株，但这么些年来，她一束都没有养活。

非洲的土壤并不适合种花，但在经过田地时，江鸢却看到了大片大片的忍冬花田，它们随风飘扬，像是沙漠中的玫瑰花。

“阿鸢，你也喜欢这种花吗？”在知道了一些事情后，江祈自认为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单纯地看待江鸢，但他一开口，还是忍不住放低音量，“等我们彻底回乌市时，可以从这里移植几株。”

江鸢闻言收回了视线，淡声回道：“不喜欢。”

“是吗？那你喜欢什么花？”江祈哦了声，又耐着性子问。

“什么也不喜欢。”

来送人的宋鹤坐在后座，明显感到了气氛开始变得微妙，于是他轻咳一声，“江鸢，等到乌市给我回个电话。”

“好。”

“还有”宋鹤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有些事不问出来，他就一直很忐忑，“小鸢，你的这位机器人，有点反常，你知道吗？”

按理说这种话更适合在江鸢独处时讨论，只是近来实验室的事情多，警察要问的也很多，今天送江鸢去飞轨站还是宋鹤挤出来的时间。

果然这话一出，车内瞬间安静下来，江祈有些哀怨地扭过头看了宋鹤一眼，而江鸢沉默片刻，才回道：“嗯，我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宋鹤松了口气，但随后又皱起了眉头，又说：“最近机器人反常的事情很多，你要不要把他先送回总部，万一他程序紊乱，再伤到你。”

虽然江祈这几天的表现有些怪异，就像已经长大成人的青年，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甚至想要脱离某些掌控，但江鸢始终觉得江祈是自己的所有物，所以批评和指导也只需要自己来。

“他不会伤人的，这件事我心里有数，还希望宋博士能帮我保密。”

“虽然有些唐突，但可以告诉我这么做的理由吗？”

江鸢确实有自己的理由，但那些都太卑劣和自私了，其实她也可以拒绝回答，但看了眼旁边的江祈，她却说：“江祈经常发脾气，有的时候会因为一件小事就不理人，头脑也简单，但胜在会撒娇，而我可能又比较心软。”

正常情况下，为了留下某个东西或物件，人们都会说，它比较有用，我需要用它装东西，或者我已经习惯了它的手感，因此对比起来，江鸢的回答就另类的多，她从根源上把江祈当做了一个人类，有血有肉。

而人与人之间只能产生联系，不能操纵彼此，丢弃或送到哪里都需要取得对方的同意。

宋鹤听后愣了许久，而后轻笑了声，故作镇定地说：“你说的让我想到了毛姆某句话。”

话音刚落，江祈便接过了宋鹤的话茬，他看着江鸢，一字一句道：“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跳、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的势力、庸俗，然而我爱你。”

“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

“然而我爱你。”

江祈的声线太适合读这种表达直白爱意的话了，以致于在这短短的三十秒内，江鸢承认，她沦陷了。

“我想宋博士说的应该就是毛姆的这句话。”他说完后，弯了下嘴角，颇有些自豪地说：“相比其他低能机器人来说，我确实聪明得反常，但这并不代表我具有攻击性，这就像看人，宋博士不应该如此片面且一概而论。”

之后宋鹤都没有再说话，飞轨站到后他又对江鸢说了两句话就走了，江祈站的比较远，所以没有听到两人对话的内容。

下一站飞轨到站还需要十五分钟，江祈把行李放到了长椅上，示意江鸢过来坐会，但江鸢并没有来，她淡漠地看了眼江祈，而后转身走到了飞轨上车前的站台。

江祈见人没有过来，皱了皱眉，快步走向那个站台。

“阿鸢，你怎么了？”

“江祈”江鸢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衣摆下有朵玫瑰花的刺绣，此刻，她揉搓着那朵玫瑰花，问道：“我这次没有给你买新衣服，也没有送你玩偶，所以你为什么不生气了？”

“嗯？”江祈不知道自己应该生什么气。

“你——”江鸢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被江祈牵着鼻子走了，这样会显得她很愚蠢，但没办法，有些事情已成定局，“你是理解亲吻的含义了吗？还是觉得我喜不喜欢你这件事也不重要了？”

说完这些后，江鸢又开始摩挲自己手腕内侧的伤疤，她都快忘记这疤痕了，但每每紧张时，这道伤口又总是奇迹般地给她安全感。

江祈听后，突然站到了江鸢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说：“阿鸢，你看着我。”

“嗯，看着了，然后呢？”

两人的距离太近，江鸢下意识退后，但江祈抽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腰，强势地把人往怀里揽。

“在回答你那两个问题之前，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江祈一如既往的问题多。

“嗯。”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

“在看了。”江鸢轻咳一声，略不自然地对上江祈的双眸。

江祈见状抚摸了下江鸢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