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样子,抱怨,背地里骂骂咧咧。”元聘婷说到这,忍不住哼了一声:“不过,他们都是亲眼看到你诛杀陈耀的。”
“就算不甘心也不敢明面上跟你对着干,一路上抱怨,进了望鹤门就消停了。”
易晚勾了勾嘴角,跟着笑道:“我和这些人无冤无仇,说白了,都是陈耀从中挑唆,加上拜师的事情让他们心怀不甘。”
“正是这个道理。”元聘婷停在原地,神色复杂:“我看他们的怂样儿,不敢破坏你的计划。”
“就算猜错了,还有我呢,你别担心。”
送走元聘婷,苍术收拾着桌面,顺带感慨道:“元少主对您真心实意,没有算计。”
“这么多年,好歹有真心对您,又不图您什么的人了!”
易晚看着元聘婷坐过的位置,笑道:“她是聪明人,一开始帮我,未必不是审时度势后的决定。”
“只是后来相处中,或许真因我的身份联想到自己,所以放下了其他因素。”
“不过我很感谢她,至少寻常人不会在这时过来,跟我说这么多内情。”
苍术不知道二人的谈话,闻言紧张道:“元少主跟您说什么了,要不要紧?”
“要紧,也不要紧。”易晚笑了笑,道:“不过说起林啸山的倚仗,还说了灵仙宗的事情。”
苍术更是紧张了:“啊,林宗主还有倚仗,咱们现在要不要做别的防备?”
“用不着。”易晚摆手,道:“用膳吧,跟元聘婷说的一样,今日大殿上还有一番争论呢。”
苍术准备好吃食,易晚和小团子坐下用膳。
小团子趁她和元聘婷说话的机会,出去溜达了一圈,再回来时面色明显不太好。
“怎么了?”易晚看出他不高兴,给他舀了些海鲜粥递过去:“再咬勺子,把牙齿咬坏就不好看了。”
“爹爹不见了。”小团子没顾着管粥,凑到易晚面前,小声道:“他昨晚说去易峰那边瞧瞧。”
“我要跟着他没让,刚才我去瞧过,人不在了,听绿荫说后半夜他就走啦!”
易晚松了一口气:“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不要紧,他的本事走就走了。”
易晚知道,人肯定是回灵仙宗了。
昨晚上帝谌就交代过,他后面会跟着灵仙宗的人过来,名正言顺,不让人家抓到话柄。
小团子不知道啊,他憋着嘴,小声道:“望鹤门出了这大的事情,要是爹爹不在,我担心你自己搞不定的!”
易晚摸了摸他的脑袋,想着没外人,直接告诉了他真相:“他等下会来。”
“嘶。”小团子仰头看着她,疑惑道:“为何爹爹不跟我说,却跟你说,你们俩,啧啧啧,老实交代!”
易晚屋内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又来了,还能是什么,我好歹是他的徒弟。”
赶在小家伙质疑更多之前,易晚率先开口:“好了,吃饭吧,听外边的动静,应该逐渐来人了。”
“我们也好快些过去,免得错过好戏!”
永安阁在望鹤门的位置算很偏僻了,她这边都能听到,自然热闹。
易峰一早起来谋划,确保今日的事情万无一失。
外边的喧嚣传来,他整理着袖口,转向宋叔问道:“如何?”
“郑福生盯着呢。”宋叔看着略显陌生的主子,眼底有一丝骇然:“门主放心。”
“光他一个不够,易雅兰呢?”易峰觉着衣裳有些不妥,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
这举动,让宋叔的瞳孔剧烈的缩了缩,他顾不得回话,惊诧的盯着易峰的双腿:“门,门主!”
“鬼叫什么?”易峰面上带着不耐,哼道:“我站起来,你好像很意外,不为我高兴?”
“高,高兴。”宋叔擦了擦额间的汗珠,迟疑道:“只是,大小姐和灵仙宗的五长老,以及各位灵医都说您……”
“说我站不起来了?”易峰看到他害怕的样子,嗤笑道:“还是说我快死了?”
宋叔咽了口口水,不敢搭话。
自打易峰伤情加重瘫痪后,都是他在近身伺候。
最严重的时候,易峰连床都起不来,全靠丹药续命,时隔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易峰站起来。
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林中月曾说过丹药里面的东西不可逆转,门主注定要在轮椅上度过他悲惨的一生。
尤其是大小姐刚回来的那几日,在重重打击之下,门主的身子日渐衰败,眼瞧着露出了颓势……
宋叔的思绪,很快被易峰打断:“一切皆有可能,林中月死去,我的新生。”
说到这,他猛然回头看向走神的宋叔:“你跟了我多久?”
“十,十六年了。”宋叔回过神,磕磕巴巴道:“先夫人故去引发疫症后,我才被提拔到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