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赵德柱的口袋,林大人多方袒护,有人已经打算往上告了。”
“林大人还要装糊涂,为了这么个杂碎,搭上仕途吗?!”
常景棣久居上位,说话的语气虽平淡,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敲打。
不知不觉间,林沛明的腰微微弓着,似乎在和上级谈话。
意识到这点,林沛明大惊,暗自懊恼,为何会在一个商人面前露出此等情绪,赶紧挺直腰板。
旋即掩饰好情绪,清了清嗓子,道:“这些,本官自会处理,不劳你费心。”
“大人明白就好。”常景棣顿了顿,道:“不过,还请大人留步,我请了几个医馆的大夫来,帮仵作验尸。”
“验尸?”林沛明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府上虽厌恶赵婆子偷盗,却也只想给个教训出口恶气,没下死手。”常景棣朝赵德柱留下的板车看去。
“以赵婆子膀大腰圆的身子来看,最多伤及骨头,不可能死。”
林沛明又是一惊:“你是说,赵婆子的死另有蹊跷?”
常景棣点了点头,看向大寒。
大寒叫出早就请好的三位大夫,道:“有劳各位,务必要还帝家一个清白。”
三位大夫点头,另有跟着林沛明前来,以备不时之需的仵作一起。
林沛明看着这一幕,视线不自觉望向常景棣。
疑惑,一点点浮上心头。
一个商人而已,却心思缜密,料事如神。
算出他会出现赶走赵德柱,也算出赵德柱人走了,会留下赵婆子尸身。
甚至早就准备好大夫,还算计到他会带仵作前来!
不像是眼里只有钱利的商人!
还有这身气度,一看就有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商人的精明算计半分不搭边。
那眼神带着不自觉的睥睨,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多看几眼,都忍不住要对他俯首称臣。
林沛明好歹也见过一些世面,上一次有这个感觉,还是偶然的机会,见到琅
琊王……
思绪戛然而止,林沛明陡然想起前几日接到的消息,据说北荣镇北王携王妃离开上城了。
况且那位镇北王,母族正是帝氏,帝姓不常见,这位年轻的老爷在来之前,就派人安排好了一切。
该不会这么凑巧,人到他地盘来了吧……
林沛明心头大骇,趁着周围没人,上前几步凑到常景棣身边,试探道:“帝老爷,你们从上城而来。”
“可曾听闻镇北王和镇北王妃的消息?”
常景棣闻言,目光幽幽和他对视:“林大人,我们是寻常商人,不知镇北王和王妃的事。”
“不可能吧?”林沛明心中忐忑,仔细辨别他的神色:“连我们这小城都听说了,在上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关我们的事,打听太多,恐惹事端。”常景棣面色如常,意味不明道:“林大人说,对吗?”
没有露出半分端倪,话却是模棱两可。
要是多心的人往深了想,这一番话都带着警告的意味。
林沛明是懂明哲保身之人,不管这帝家,是不是如他猜想的那样。
他知道上城来的人,必然不像白云镇本来的商人那般好应付。
看来以后,对这位新来的老爷,要客气些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两人言语拉扯间,仵作和大夫验尸结束了。
仵作脸色有些不好,上前汇报道:“林大人,小的几人仔细查验过,赵婆子腚间的伤最多伤筋动骨落下残疾,不足以致命。”
“她真正的死因,是中毒!”
林沛明脸色更差了,深吸一口气,问道:“能看出来是什么毒吗?”
“能。”仵作低声道:“三位大夫都能看出来,赵婆子所中的毒是白云镇才有的断魂草。”
“和草药一起敷在伤口上,不出一个时辰便能毒发。”
人在帝府没事,抬回去几个时辰就死了。
帝家真要杀人,没必要多此一举!
事情如何,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出来。
只怕,是赵婆子身受重伤,无法赚银子,还要人照顾。
赵德柱从赵婆子那里听说帝家富裕,便生了歹心,毒死赵婆子嫁祸讹钱!
林沛明恍如被当作猴子耍了一顿,铁青着脸吩咐道:“把赵婆子尸身抬回府衙,另,立刻捉拿赵德柱!”
说完,拱手对常景棣
道:“帝老爷,今晚闹剧,打扰你们,实在是本官的过失。”
“本官会处理好,还请帝老爷放心。”
“嗯。”常景棣见他还算是非分明,提醒道:“有些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林老爷是明白人,别做糊涂事。”
林沛明拱了拱手,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大寒对常景棣的佩服简直达到了顶峰:“爷,您真厉害啊!”
“爷在上城,面对多少算计都不怕,皇上跟前都是如此,会因为一个小杂碎马失前蹄?”谷雨颇为骄傲,顺着大寒的话道。
“还用你拍马屁?”大寒说到这,又不解道:“对了,爷,您到底用什么办法,让林沛明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