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浑不在意,冷笑道:“是啊,大祭司是本王外祖母,可她首先是帝氏大祭司,所作的一切也要以帝氏为主。”
“连本王的母妃都能牺牲,本王算的了什么?”
云怀瑾打量着他的神色,不敢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那玉夫人呢?”
“玉夫人?”常景棣一笑,意味不明的看向云怀谨:“她不是早就把棋子埋入镇北王府了吗,那发疯的云怀书便是。”
“本王猜,最迟今晚,云怀书绝对会闹出大动静。”
云怀瑾眼神猛然收缩,难以置信道:“可自打那日发疯后,怀书的情况稳定了不少……”
“王爷,要是您猜的都没错,咱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不信,等着看吧。”常景棣端起茶杯,慢条斯理道:“他们想利用本王,不如本王将计就计。”
“太危险了。”云怀瑾咬着牙,道:“这种事,一个不好会成为千夫所指唾骂百年的反贼!”
“怕什么?”常景棣嘴角上扬,露出的笑意神秘莫测:“局都布好了,看谁先按耐不住。”
果然,如常景棣所料。
夜幕降临没多久,锁在客院中的云怀书,忽然发了狂。
等常景棣几人闻讯赶去时,只见客院屋顶破了个大洞,从大洞中钻出来的云怀书身上沾着斑斑血迹。
月光洒在屋顶,笼在他身上,宛如恶魔。
这还不算,云怀书双目猩红,像是野兽的眼睛,龇牙咧嘴的大声吼叫着:“诛昏君,明百姓。”
“诛昏君,明百姓!”
翻来覆去,都是这几个字。
可这简短的六个字,拼凑在一起,便是大逆不道足以诛九族的反逆言论!
客院靠近西院墙,不远处就是外院墙,再往外,是热闹的大街。
虽是夜幕降临,还远不到安寝的时候,云怀书几嗓子,引来了不少人围在院墙外。
虽然众人看不到院墙中的人,却能听到云怀书沙哑的狂吼,一声接着一声,似乎要掀翻这夜色。
涉及皇上,百姓不敢大声议论,一个个神色紧张,交头接耳:
“镇北王疯了吗,竟敢说这种话。”
“
谁说不是呢,前一阵的流言你们听了没,据说镇北王变成瘸子,不能人道,几番走在鬼门关,都是因为那位的设计。”
提及那位,说话的人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没有明说,这个动作却让大家都明白说的是皇上!
很快,议论的人越来越多:
“我也听了那些流言,不止是镇北王,据说当年的端王张赫,退下来的朱将军和苏将军,皆是如此。”
“那位也太狠毒了,都是北荣的功臣良将,卸磨杀驴也不是这个杀法,叫人寒心了,往后谁还敢做武将?”
“可就算再狠毒,镇北王怎么能夜半发疯,任由王府传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这不是存了新作死吗?”
“是啊,皇上做的再不对,终究是皇上,镇北王功勋再大,那也是为人臣子,岂能存着反心?”
“一旦有乱,遭殃的不还是咱们百姓吗,唉!”
“但话说回来,若非那位手段狠毒,镇北王何至于此?”
“……”
府外议论不绝,消息如长了翅膀,很快飞到上城各处。
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镇北王当真造反。
谁都清楚,镇北王为将时乃是明主,虽卸了兵符,可带出来的士兵愿意追随,只要他一声令下,不止一呼百应!
镇北王府内,大寒和惊蛰几人满头是汗,几个加起来也追不到云怀书。
在屋顶追来追去,越追,云怀书声音越是歇斯底里。
“真是邪门了。”云怀瑾抹了把额间的冷汗,颤声道:“怀书的功夫不算好,绝对没有王爷的近侍们厉害。”
“可他却滑如泥鳅,几个人都抓不住,这么下去,只怕百姓都听到了。”
“已经听到了。”常景棣沉着脸,道:“且云怀书就是中邪,他去泰和医馆一趟,回来便不正常。”
“本王若是猜的没错,云怀书只是个引子。”
“啊?”云怀瑾慌了神,道:“皇上最是忌惮,怀书他……”
常景棣门清,冷笑道:“不会有事,皇上的目的是本王,其他人的目的亦是如此。”
“那您……”云怀瑾已经乱了方寸,他还是头一次卷入这种事中。
“本王也没事。”常景棣忽然飞身而起,短短几招,就抓住了上蹿下跳的云怀书。
离近了看云怀书,越发像个恶魔。
他嘴角最大程度的往两边裂开,看上去是笑意,可面上并无笑意。
双眼严重充血,红的像是要滴出来。
不仅如此,看到常景棣靠过来,云怀书的头猛然前伸,额头抵上常景棣的脑门。
那双猩红的眼往上翻,以这般诡异的姿势和常景棣对视。
嘴里喷出恶臭,一字一句,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常景棣,都要你死,到了如今还想置身事外吗?”
他说话的语气老气横秋,压根不是他平日的语气。
这种情况,更像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