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发了好大脾气,只说心口和脑袋都疼的厉害,才刚睡下。”
“知道了。”常景棣看着邱嬷嬷手中的碎瓷片,道:“这些事,为何不叫婢子来做?”
“太后娘娘又把其他婢子给赶走了。”邱嬷嬷压低声音,道:“病中不想看到别人。”
常景棣眉峰再度蹙了蹙。
屏风后,太后虚弱的声音传来:“谁在说话?”
“是儿臣。”常景棣走到屏风前:“听说您凤体违和,儿臣前来侍疾。”
太后听出是常景棣,却没听到云晚意请安的声音,头又疼的厉害,按着脑门道:“过来吧。”
绕过屏风,常景棣看到太后正扭着头望着他。
才几日没看到,太后变化有些大。
看上去衰老了不少,头发全白,面色蜡黄,嘴角起了一排明显的燎泡,有的憋下去,有的却亮晶晶挂在唇边。
“母后怎么忽然病倒了?”常景棣收回眼神,故作不知道:“皇上那边情况不好,您可要保重身子。”
“哀家正是因为皇上!”太后扫了眼紧跟着进来的常沐泽,旋即疑惑的眯起眼,哑着嗓子质疑道:“小六没跟你说?”
“门口碰上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遇到了大张太医一行人。”常景棣避重就轻的解释。
常沐泽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反应过来,常景棣是想将他从摘出去,心中不免动容。
太后的心焦灼的厉害,没去分辩其中真假,急急问道:“晚意怎么没来?”
“忽然大旱,生病的人陡增,她去医馆帮忙去了。”常景棣故作不知,问道:“您刚才说起皇上,是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太后多看了他几眼,眼眶猛然一红:“魏院首和沈文贺两人都说,皇上躺了个把月,全靠汤药吊着命,如今汤药也吊不住了。”
“要是帝氏还不肯帮忙,最多十日,就要准备国丧!”
常景棣吸了一口气,道:“竟这么严重了?”
一句话说完,再没下文。
太后巴巴等着,久久不见他主动,治好在沉默中开口:“是啊,你也清楚,皇上的龙体并非药能治
好的。”
“哀家知道帝氏的人住进了北边驿站,你也是帝氏血脉,该有亲缘,事不宜迟,等下带着哀家的心意去见见他们!”
“他们递了帖子吗?”常景棣没有立刻应下,狐疑道。
太后苦笑道:“皇上昏迷不醒,哀家也病了,他们递帖子给谁?”
常景棣想了想,道:“儿臣身份尴尬,独自去见只怕不妥,恐引起别人诟病。”
能避嫌,是好事。
太后紧蹙的眉心舒展了几分:“哀家和皇上不会疑心你,不过你既然坦荡,就让小六和你一道去。”
常沐泽钝钝的在后面,不敢答应。
常景棣却似松了一口气:“是,一切按照你的吩咐来。”
“嗯。”太后一笑,牵动了嘴角的燎泡,神情狰狞了一瞬,提点道:“这些年你和帝氏好无来往,我和皇上都看在眼里。”
“这些年他们也算恭顺,若说了什么你不愿意听的话,切莫起冲突,皇上的龙体要紧!”
常景棣又应了一声:“是。”
太后满意的点头,话锋一转,道:“晚意生辰,我准备了些礼物,你等下带回给她。”
给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本就是太后和皇上最擅长做的。
常景棣只当不知,虚虚的关切几句,带着太后准备的礼物,和常沐泽一起离开了寿宁宫。
倒是常沐泽,跟在常景棣身边,眼睛就差黏在他身上了。
想问,却不敢开口。
常景棣实在忍不住,停下脚步道:“有什么就问,一直盯着本王实在奇怪,不怕脚下不实摔跤吗?”
常沐泽讪讪一笑,到底还是忍不住了,抻着脖子试探道:“皇叔,你不生气吗?”
“气什么?”常景棣收回视线,再度往前,步子却是慢了很多。
常沐泽有些不忍,低低道:“皇祖母摆明了要您利用帝氏血脉的身份,和帝氏的人去交涉,又要您不亲近他们。”
常景棣冷哼了一声:“若要为这些生气,这些年本王早就气死了。”
常沐泽为自己的唐突吐了吐舌头。
常景棣回头看了他一眼:“皇上龙体变差,若没意外,你即将要坐上皇位,行事怎么还是不稳妥?”
“这不是在皇叔面前吗?”常沐泽吐吐舌头,又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妥,心虚的收起表情:“最近批折子,应付大臣,实在是太刻板疲累了。”
“往后都是
如此。”常景棣脚步加快:“你要早些适应,虽是面对本王,却也要端着你的喜怒哀乐。”
“瞧你父皇,喜怒不形于色,把帝王之术演绎的淋漓尽致。”
常沐泽不敢继续搭话,耷着眉眼跟在他身后。
帝氏的人歇在北边驿站,和镇北王府是两个方向。
常景棣怕云晚意会担心,特意叫谷雨回去告诉云晚意一声。
云晚意还在德善堂。
病人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她在,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就在刚刚,洪钟诊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