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碰翻了料台,五味杂陈。
他对她的感情,不像是呼啸而来的大火,炙热之下,把人烤的近乎窒息。
更像是细细的微风,不骄不躁,展现在每个细节上。
皮护子是用加厚的狐狸皮毛做的,里面还缝了一层白棉花,带上去的瞬间,一路暖到了心里。
云晚意瞧着常景棣一身黑衣,道:“王爷把斗篷给我,自己不冷么?”
“我是男子,阳刚气足,什么时候都不冷。”常景棣侧头笑了声,又开始盯着前面的路。
冬日的夜晚,本就不好行车,一片漆黑中,就算是官道也难行。
常景棣也是第一次去尘赣县,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追风没说谎,这四周都是悬崖峭壁,走错路不免陷入危险。
云晚意没再发问,靠近常景棣几分,把斗篷解开后,搭在两人身上。
常景棣的斗篷很大,两个人靠在一起用,完全没问题。
她周身带着淡淡的药香,并不难闻,反而让人安心。
常景棣经不住勾住嘴角,看来,晚意对他的心防,在一点点瓦解!
“还要一会儿,你靠着我睡会儿,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云晚意没有拒绝,嗯了一声,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是马车摇晃,还是他在身边足够安心,云晚意真的睡着了。
再醒,是听到常景棣和追风说话。
马车早就停下了,不知道何时,常景棣把她挪到了马车内。
面对追风,常景棣没有任何情绪,冰冰冷冷的:“你们和玉夫人接头,有什么暗号?”
“没什么暗号,按照约定,今晚把云大小姐送到福来客栈。”追风知道惊蛰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儿不对,一双眼不住的打量着惊蛰。
明明样貌没变化,可周身气质翻天覆地。
眼前的惊蛰,有种由内而外的威严,不容忽视。
“带我们去。”常景棣无视他的打量,蹙眉道:“去那个客栈,别想耍什么花招。”
追风顿了顿,为难道:“玉夫人认识草上飞,你忽然出现,我怎么解释你的身
份?”
“就说,草上飞被三皇子临时派去执行任务了,我是三皇子养的打手。”常景棣不耐道:“在三皇子身边伺候,圆滑是必须的。”
“你身为近侍,不会连这点都做不到吧?”
追风很想拒绝,想到云晚意下给自己的毒,又不得不应道:“是。”
大不了,等见到玉夫人,他再揭发两人的身份不对劲。
玉夫人有的是本事对付这俩!
云晚意等他们说完话,掀开马车帘子,问道:“到了吗?”
“你醒了?”常景棣看向云晚意时,完全不似和追风说话的冰冷,声音柔和,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饿了没有?”
追风骇然的看着两人互动,越看越不对劲!
一个是下人,一个是王妃,说话如此亲昵不避讳,两人对视,那眼神都要拿拉丝了!
镇北王是瘸了残了,又不是死了,难道容忍这俩在眼皮子底下偷情?
还是说,这个惊蛰,压根不是惊蛰?!
难道,他是!
云晚意伸了个懒腰,朝常景棣道:“是有些饿了,这附近有吃的吗?”
“刚准备进城。”常景棣给她拢紧身上的斗篷,道:“再等等,找个面馆填填肚子。”
云晚意嗯了一声,目光扫到追风瞪大的眼睛,猜到他在想什么:“追风,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或许,逼急了你能用你一条命换我们目的暴露,被玉夫人识破,可那样的话,常牧云就危险了。”
追风收回眼神,惊疑道:“什么?”
“常牧云不是要我给他解毒吗,给他的药既是解药,也是毒药。”云晚意刚醒,说话语调慵懒,又漫不经心:
“最迟五日,要没我的解药,他可就危险了。”
“你竟然如此心机!”追风十分不耻,道:“毒中带毒!”
“不是跟你们学的?”云晚意冷笑道:“常牧云多卑劣啊,肖想皇婶,还觊觎皇位,为此无所不用其极。”
“也是皇上老糊涂了,不然常牧云哪能蹦跶到现在,反正他身上带毒,那毒是我精心研制,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解药。”
“不想你主子暴毙而死,就乖乖替我们隐瞒。”
追风这下,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他垂下眉眼,心不甘
情不愿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驾车带路?”云晚意有双重保险捏在手上,一点也不担心追风变卦:“先去吃点东西。”
追风驾车,常景棣自然和云晚意坐到了马车内。
“要不,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