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等在勤政殿,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他一个都没心去看。
好不容易等来了常牧云,立刻起身问道:“你给孤的那些药丸,当真是那术士所炼?”
常牧云默默打量了皇上一眼,猜到那些药丸起了作用,心总算放下了些。
他垂下眼眸,恭敬道:“回父皇,千真万确,儿臣知道父皇龙体抱漾,几个丹师迟迟没炼出您满意的丹药,私下一直在命人搜寻。”
“好不容易找到了咺引道长,他有真本事,不管是炼丹制药还是道行,都不在话下,父皇若是不信,可让林监主前来试探。”
皇上对常牧云的戒备依旧,想到常牧云私下和刘氏牵连,蹙眉道:“听闻你这些年和刘氏来往密切?”
常牧云早就算到皇上会知晓,不急不缓,辩解道:“回父皇,儿臣的确和刘氏的人有所接触,却事出有因。”
“刘氏的人接近儿臣,想从儿臣身上榨些好处,身世不是儿臣能选择的,那些人贪得无厌,儿臣担心引来父皇的反感,这才和他们周旋。”
他的解释,皇上不会完全相信。
可皇上需要那些丹药,和常牧云周旋着:“那巫蛊之术,与你有关吗?”
“父皇!”常牧云震惊的抬眸,视线毫不避讳和皇上对上:“您曾严令禁止,儿臣岂敢违背您的命令?”
“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儿臣,望父皇明察!”
“孤调查过,刘氏的确有人擅长巫蛊之术。”皇上眯着眼,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刘氏的堂哥,乃是有名的巫术大师。”
“当年要不是刘氏对孤用邪门歪道,孤岂会和她一夜……”
常牧云惊诧过后,重新垂下眼眸。
闻言,他眸中充满厌恶,嘴上依旧在辩驳:“父皇明鉴,若真和儿臣有关,儿臣岂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皇上这才好好打量常牧云。
短短二十日不见,常牧云从白皙健康变成黑瘦憔悴,仿佛换了个人。
皇上这才后知后觉,是有人通报过说三皇子
病了。
“你的病,还没好?”皇上轻咳几声,掩盖他的不知情,问道。
常牧云嗓音沙哑,带着苦涩:“太医看过,也请了别的大夫,却始终不见好,只有请镇北王妃出马了。”
皇上眉心紧拧,正要反驳他的话,常牧云苦笑着,继续道:“可惜,外边不知如何,传起了儿臣肖想皇婶的无根之谈。”
“儿臣和镇北王妃之间必须避嫌,实在是没办法请她帮忙,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转。”
皇上眉心越是拧巴,愣了愣,道:“听你这意思,你并未肖想云晚意?”
“父皇说笑,儿臣虽不及其他兄长有本事,却也知晓基本的纲常。”常牧云垂着脑袋,睁眼说着胡话。
“起初,儿臣的确觉得镇北王府惊为天人,医术也好,琴棋书画也罢,都是千金中的翘楚,可那都是对才情的欣赏,并无爱慕之意。”
“得知镇北王府和镇北王之间的婚事后,儿臣更不敢肖想半分,也不知道那些流言是从何而起。”
皇上半信半疑,道:“你为何从来不辩驳。包括镇北王打砸你府邸的事,也没听你说起过只字片语?”
“流言猛于虎,儿臣深知其中利害,也清楚辩驳压根没用。”常牧云声音发苦,满是无奈:“再说儿臣人微言轻,即便是说了真相,也无人相信。”
“镇北王受伤后,整个人阴沉气郁,脾气也大变,暴躁乖戾,儿臣想着他打砸了儿臣府邸,能出一口气,便随他去了。”
皇上乐师镇静,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你真这么想?”
“当然。”常牧云苦笑道:“儿臣身世不喜,只求苟活,不求任何荣华,若父皇今日不曾召唤,这番话儿臣也绝对不会宣之于口。”
“父皇若不相信,就当儿臣没说过。”
皇上居高临下,盯着这个被自己忽视多年的儿子。
他那张脸没有半分刘氏的影子,小时候还有几分相似,越长越大,那浅浅的几分也消失不见。
细看之下,和皇上眉眼间有几分相像。
就是最近被病痛折磨,消瘦憔悴的厉害。
从皇上的角度能看出,常牧云并没有什么情绪,哪怕说出那一番话,也不含任何不
满和怨怼。
平静安静,任何事情对他而言,都像是投入悬崖中的石子,听不见任何声响。
皇上都不禁怀疑,常牧云是不是真的没有情绪。
“罢了,这些年委屈了你。”皇上收回视线,亲手搀扶起常牧云:“也是孤不好,没能及时查明真相。”
“父皇心系天下,自然顾不过来,儿臣从来没任何怨言,只求您能注意龙体。”常牧云顺势起身,抑制住心中的激动,道。
“你有心了。”皇上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