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正在院子里生火熬药的明月,快步进屋小声汇报道:“小姐,奴婢去打听了一圈。”
“都说舅老爷十分心疼舅夫人,下令除了心腹别人不得靠近,饮食精挑细选过,药材也只经了明月的手。”
“所有药都是明月亲手熬的?”云晚意的眉心逐渐蹙起。
“对。”双喜点点头,声音又往下压了压:“舅夫人最信赖的便是明月,从生完孩子到现在,只有明月能近榻前伺候。”
“也就今日血崩,明月一个人忙不过来,才让别人进来帮忙。”
说到这,双喜小心翼翼看了眼门口,怀疑道:“该不会明月背叛了舅夫人吧!”
云晚意想到明月在虞阅知生产那日以及今天的表现,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就算明月有二心,也不可能蠢成这样。”
“只有她能近身伺候,还对舅母的药动手脚,不是自寻死路?”
双喜拧着眉,小心问道:“除了她还有谁,总不
是您和奴婢吧?”
“下毒,也有可能不需要直接接触。”云晚意顿了顿,指着桌上的茶碗道:“忘了我是怎么让你去对付白梅苑的人了?”
“您是说,茶碗药碗饭碗之类的?”双喜恍然大悟,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云晚意微微点头:“对,不止这些,舅母吃的饭菜里分开下毒,两者在体内相遇,也可能成为毒药。”
“既然这样,立刻通报苏老夫人,仔细严查!”双喜愤愤不平,道:“舅夫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没活过来。”
“本就不容易,没出月子就被如此折腾,那些挨千刀的,真够狠毒的!”
“要查,必定伤筋动骨,整个苏家不得安生。”云晚意凤目微眯,道:“还不到时间。”
就看,苏锦和云柔柔沉不沉的住这口气!
药熬好后,云晚意让明月和双喜两人合力,撬开虞阅知的牙关灌了进去。
昏睡的人没有意识,即便再小心,也有一大半没喂进去。
明月只能再去熬一碗药。
也正是熬药的间隙,外边通报姑奶奶带着表小姐来了。
果然如云晚意所料,她们母女还带着两个大夫。
苏锦搀扶着苏老夫人,嘴里还在抱怨着:“母亲,嫂子出了这么大事,您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跟你说又什么用?”苏老夫人叹了一声,道:“好在晚意来了,有她在,阅知应该能化险为夷。”
“您也太相信她了。”苏锦闻言,沉着脸道:“破腹取子本就危险,这还没过月子期,保不齐就是破腹的后症,才导致血崩。”
“反正您和哥哥都信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若真有个好歹,要成无头冤案了!”
云柔柔轻咳一声,柔声劝道:“母亲,姐姐医术还是不错的,您别这么猜测,让外祖母担心。”
在锦绣阁还恨不得杀了云晚意泄愤,现在就能一口一个姐姐,云柔柔越发能屈能伸了!
云晚意嘴角漫出一抹冷意,上前道:“外祖母,我正打
算叫人跟您汇报呢。”
瞧着云晚意,苏老夫人直接甩开苏锦的搀扶,快步过去拉着她的手,问道:“你舅母情况如何?”
“血止住了。”云晚意说话间,若有若无扫了眼云柔柔,道:“只不过,舅母体内的毒还没彻底清除。”
“中毒导致流血不止,失血过多,暂时还不算安全。”
苏老夫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云柔柔就惊呼道:“中毒,舅母生孩子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姐姐会不会诊断错了?”
比起云柔柔的能屈能伸,苏锦显然沉不住气,在苏老夫人面前不打算留面子,冷哼道:“别什么都往中毒上推。”
“哥哥下令整个院子严阵以待,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你舅母从哪里中毒,别不是你将人剖腹留下后症,又担心牵连,才编造的借口!”
云晚意柳眉轻拧,道:“中毒没有,把脉便知,岂是我能胡说的?”
“我不想和你废话。”苏锦十分不耐烦,白了云晚意一言,往苏老夫人的方向道:“母亲,听说嫂子情况不好。”
“我来的时候,刻意从两家药铺分别请了大夫来,让他们都去诊个脉吧。”
“这……”苏老夫人颇为为难:“一病不劳二医,既然晚意看了,再劳烦别人似乎不像话。”
“外祖母,姐姐是自己人,不会计较的,对吗?”云柔柔眨眨眼,转向云晚意,问道。
“我不介意。”云晚意知道她们有备而来,不介意配合演完这场戏:“都诊脉也好,免得有人怀疑我一人铁口直断。”
“算你有自知之明。”苏锦哼了一声,吩咐两个大夫道:“劳烦你们,去给苏少夫人把脉诊断。”
“绿荷,送大夫进去。”
双喜心中不安,低声问云晚意道:“小姐,您不跟进去看看?”
“有什么好跟的?”云晚意视线落在后面那大夫身上,虽然带着薄薄的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大夫她没怎么接触过,是德善堂的张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