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的生活却很艰难,有些实在活不下去就落草为寇了。
香织一身白色直衣,打扮已经很是朴素了,但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已经是强盗们非抢不可的物件了,再加上她还背着个包裹。
不过这些强盗不但计划落空,还总是被反向洗劫。香织本来带的干粮就不太够,只好洗劫强盗,来保证自己的余粮不断。
在被打劫第十三次时,香织顺手救下了一名女子。
这位女子容貌明艳,倾城之姿,估计是被抢去做压寨夫人的。她见强盗们都被香织打倒了,就来拜谢恩公,还说要结环衔草当牛做马地报答。
香织生怕她下一句就是要以身相许,连忙跟她说大恩不言谢。
女子名叫慈姬,说什么也要跟着香织。香织问她家在哪儿,她泪眼连连地表示自己已经没有了家,她的家连同整个村都被强盗一把火烧没了。
香织只好让她先跟着,心里琢磨着到下一个村的时候,就将她安置在那里。
慈姬似乎打定主意缠上香织,一路跟随不说,还鞍前马后地照顾香织,一会儿帮忙取水,一会儿帮忙清扫当座椅的岩石。
当慈姬递来肉干的时候,香织顺手就接过了,却没有吃。
慈姬盯着她,笑容灿烂,“怎么不吃,公子是嫌弃这东西不够风雅吗?”
平安京里的贵族普遍崇尚素食,觉得食肉太野蛮,味道还重。
“那要不我去帮您采摘些野菜野果来?”慈姬说着就起身。
香织却阻拦,“不用了,我不觉得肉难吃,但是,我更喜欢吃恶鬼的肉啊。”说完她嘴角恶趣味地扬起。
“鬼的肉……”慈姬的笑容有些僵硬,“那种东西好歹是从人变过来的,怎么能吃呢?您不会产生一种同类相食般的罪恶感吗?”
“可恶鬼也吃人不是么?”香织目光淡淡地凝视着慈姬,“那种时候,鬼会有罪恶感吗?”
慈姬彻底不笑了,身体膨大,迅速拔高,肌肉撑破了衣肩,皮肤也随之变成了浅黑色。——白发,红瞳,只有一边的头角。
“你是茨木?”香织挑眉。
她之前就有闻到鬼味,若隐若现的。这些辨别妖鬼的技术她原本是不会的,全是叶王所教,不过她人类态下嗅觉并不是很灵敏,只能闻个大概,且时灵时不灵。
她原以为慈姬是酒吞扮的,直到看到他的单边角才意识到不是。
之所以怀疑酒吞会主动找来,是因为香织知道鬼王在京中肯定安插有耳目,她要出发打鬼王这个消息说不定早就已经不胫而走。就算消息没有走漏,光她这些天在城内各种捉妖打鬼的行径,就够鬼王将她视为眼中钉了。
不过也是,酒吞好歹是个鬼王,直接下场难免有失风度,肯定会先派个手下来探探风。
茨木作为酒吞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被派来已经算很给香织面子的,说明她现在在妖鬼界却是混出了些名头。
茨木童子见自己的身份被揭穿,直接不演了,一把撕碎上半身衣服,露出贲张的肌肉,手中变幻出长道,口气嚣狂,“你这家伙想要接近吾王的行宫,就先过我这一关吧,蝼蚁般的凡人!”
香织看了看茨木的手,又看了看传说中斩断他手的鬼切,心想:‘刚好拿他试试这刀真假,生得源家糊弄我。话说我抢了渡边纲的怪,他以后怎么办?再砍断他另一只手吗?’
香织心里活动虽然多,但手上并不犹豫,将手中最擅长用剑的持有灵“大天狗”召唤出来后,直接砍向了茨木,茨木用刀抗住,金戈相击,火花四溅。
正如麻仓叶王所说,人的成长要靠实战。
原本并不精通剑艺的香织在跟茨木对打的过程中,剑招越来越精妙,刀速也越来越快,甚至使用出了她一直记挂于心却不会用的《超·占事略决》里的秘技——祓月。
香织手中的长刀画圆,在虚空之中形成满月般的光弧。
下一秒,茨木的手腕落地。
如果不是香织想要给后世之人留个怪,这会儿落地的应该是鬼头了。
茨木战败之后跪地,捂着断手,嚎啕大哭起来。
听着这夸张的哭声,香织愣住。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紧接着,茨木童子就跟漏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缩水,变成了三岁小孩的模样。
香织:“……”
茨木看着像个小孩,哭得也像个小孩,哭声嘹亮,很快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所以就是个小孩儿吧,之前的模样不过是妖术。’香织心想,‘为什么一个小孩儿会套路那么深,又是假扮压寨夫人,又是美女报恩?到底谁教的?’
茨木手的断面不断冒血,他模样小小的,像个黑色糯米丸子,缩成一团,哭得好生可怜,“呜啊啊,我的手,我还想要成为妖怪剑客,保护酒吞大人呢,呜呜呜,我完了,我的妖生完了呜呜啊啊……”
香织养宿傩养出了对孩子的同理心,她受不了这哭声,隐约还觉得自己破坏了孩童的梦想,十分愧疚,于是她蹲下,将断手给捡起来,扣在茨木手腕的断面。
茨木抽噎,“这还有什么用,不用你假惺惺,呜呜……”
香织捏诀,使了一个治愈类的法术,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