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陈玄安已经明白了一切,但他快出牢房的那一刻,还是剧烈地挣扎着,佯装着要去看墙上的字。
监狱长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狠狠地扔了出去:“小子,你给我记住,落在我的手里必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后便将牢门一锁,转头就贪婪地看着墙上的文字。
可没过几分钟,他的脸上浮现出了迷茫的表情,从这可以看出,他应该是十分地不得要领。
与此同时,隔壁几个牢房中窜出来了十几个人,他们毅然地越过了陈玄安,打开了甲字十七号的牢门,冲到那面墙之上,开始研究着上面的文字。
叔叔所料不错,隔墙不仅有耳,而且还有很多的耳……
现在陈逸已死,但是他们并没有听到什么,所以便将那二千万两的秘密寄托在了那面写满了文字的墙面上。
所有的人都对陈玄安失去了兴趣。
那名挑着灯笼,佝偻着身躯的老狱卒还在那里站着,像是在等着领陈玄安出去。
陈玄安只能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叔叔的尸体,他知道叔叔乃是朝野上下都瞩目的大犯,即使是死了,也必须慎重对待。
自己作为一个地位底下的小太监,又怎么能将他的尸体带走呢?
于是,他跟着老狱卒开始往外走去,一如来的时候的模样,一灯如豆,二人如同乘坐着一只小舟,在风雨飘摇的地狱之海上前行。
耳边充斥着来自地狱的叫喊声,怀中的那些事情烫得陈玄安的胸口有些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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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叔叔,一批用了半个大明一年的财力所培养出来的死士,还有那些字缝间的“忠君”二字。
作为一个现代人,这种君君臣臣的思想他是没有的,但是叔叔创立这批死士的目标毕竟是为了保护这个小皇帝,所以陈玄安打定主意,如果在情况允许的范围内,他不妨对这个落魄的小皇帝施以援手。
“陈尚书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硬汉子。”
一个嘶哑的声音打断了陈玄安的思绪,他猛地抬头,居然是那个带头的老狱卒说的话。
“他受刑的时候我经常在旁边,明明监狱长已经用出了各种酷刑了,他还是一字未吐,我在这监狱中这么多年,他绝对是我见过的最硬的骨头。”
陈玄安不知道眼前这个狱卒为何突然和自己攀谈了起来,他首先升起的想法是警惕,如今身边强敌环伺,谁知道这人是不是来套自己的话来的。
陈玄安有一个自前世便带过来的好习惯,那就是在开口说话拿不准对与错的时候,他喜欢先保持着沉默,再听一听……
其实,老狱卒并没有想和他对话的意思,他自顾自地说着:“你叔叔救过我的命,打那后,他就秘密地将我安排进了这天牢中,当做他的后手。”
陈玄安皱眉,依然是觉得无法辨别真假,于是继续保持沉默。
“他说,万一他们不让你进这天牢,便只有靠我把消息传给你。”
老狱卒压低了声音:“他让我告诉你,自然会有一个叫‘龙’的人前来找你,届时你要做的事,便是信他。”
“龙”是代号吗?
这难道就是那群死士的头领,陈玄安看着眼前人佝偻的背影,此时心中已经是相信居多了。
但他还是淡淡开口道:“你是不是有病,少爷我刚死了叔叔,心情真不好,不想听你丫的胡言乱语。”
老狱卒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二人只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跟在那盏孤灯下,在幽暗的天牢中前行着。
很快,眼前开始出现了光亮,这意味着,他要从这地狱中开始要走向人间了。
不知永宁公主和北越王世子是否走了,是否又要立即开始与他们的争斗。
“安哥,你没事吧?”项朔满脸关心地走上前来。
由于被监狱长一通拉扯与震飞,陈玄安此时衣服已经破损了,胸口还沾着叔叔喷出来的血,可谓是十分狼狈了。
那萧信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怎么样啊,陈少,可见到你叔叔了?我这事办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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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安此时哪能不知,凭萧信爷爷一个只有虚职的宋国公,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将自己送来见天牢第一要犯。
原来这只是因为有人要借用萧信将他送进来。
因为无论什么样的酷刑都撬不开叔叔的嘴,所以他们才借由萧信,顺理成章地将自己送来见濒死的叔叔,希望在那一刻听到叔叔藏着的那两千万两巨款的秘密。
陈玄安看着眼前萧信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他到底是无辜的,还是就是那边的人呢?
不管怎么样,陈玄安只能甩下一句硬邦邦的话:“我叔叔他死了,什么也没能交待出来,老子没钱!”
说着,陈玄安便快步走出了那监牢。
那萧信先是一愣,继而连忙追了出来:“喂喂喂,你这人不是耍无赖嘛,你……”
陈玄安没有理他,他快步冲出了天牢,却发现那辆豪华的座驾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