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方领班对此事颇为上心,他居然亲自带着陈玄安去找了管内务的太监们,让他们赶紧来给陈玄安的监舍装上一扇新门。
方领班大小也是个有品级的领班太监,头上有官帽,说话自然有分量。
所以安装新门的工作赶在了天彻底黑之前便完成了。
许是方领班觉得陈玄安第一次练功就连跳了几个大等级这件事属实是有些惊世骇俗了,所以便特地叮嘱陈玄安要将此事隐瞒下来。
至于门破损的这件事就推到他的头上,说自己在教授泼风刀法时没有收住力,将门给劈坏了。
陈玄安也做出了一副十分感动的模样,立马对天指誓:“一定不忘方领班的知遇之恩!”
之后,二人甚至一起吃了晚饭,领班的饭菜虽然也是荤腥不多,但比起他们的馒头、稀粥、咸菜的组合来说,已经是不知道好出多少倍了,方领班甚至还弄了几摊子酒,说什么也要和陈玄安喝上几杯。
陈玄安对这个世界的酒颇为好奇,便应承了下来。
只不过这古代的酒味道着实一般,没有了现代的白酒的醇香丝滑,反而有一种甜味,而且酒的力道也差了很多,倒和原来世界的黄酒差不多。
但酒总归是酒,在热烈的气氛中,三两坛酒下肚也有了一种微醺的感觉。
男人嘛,喝过酒后都是兄弟,更何况是这种只有两个人的亲密对饮。
于是二人很快就称兄道弟起来。
“我说陈老弟啊,以你这天资升到九品那又何难啊,到时候哥哥的这个位子还得是你来做!”
陈玄安连忙称不敢:“今天全靠哥哥教导的好,才偶然间得到了突破,以后还指望着哥哥多多指点呢!”
“好说好说,弟弟尽管放心!”
剩下的便尽是些乏善可陈的寒暄之语。
不过这几声哥哥弟弟一叫,二人的感情似乎拉进了不少。
在各自饮了一坛酒后,酒酣耳热的二人便认认真真地拜起了把子,说几句同年同月生死的话语,便揽着膀子,更加热络地叫起了兄与弟来。
眼看已经到了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多钟,陈玄安忙称不胜酒力,不能再打扰哥哥休息,便睡眼惺忪地迈出了屋门。
同样睡眼惺忪的方领班连忙要起身相送,可起了好几起,这个先天九品的高手都因为醉酒而踉跄地站不起来。
已经走到屋门外的陈玄安连连摆手:“哥哥别送了,快去休息,明天你还得早起点卯呢,别让一众小太监看了笑话!”
如此,方领班才告了罪:“兄弟,那对不住了,哥哥实在没有力气送你了。”
陈玄安踉跄地扶着墙走着,回头喊道:“哥哥快睡吧。”
说吧,便在一片黑寂之中往回走着。
……
今夜天空之上彤云密布,无星无月,硕大的黑幕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方领班定定地看着陈玄安远去的背影,眼中的醉意随着他踉跄的步伐逐渐消散掉了,取而代之是一种饱含着杀意的眼神。
这时,房梁上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灭灯!”
方领班立马又恢复了那副小人模样。
连忙踏着跛足诚惶诚恐地将灯火给吹灭了,又探头出去看了看四周,紧接着将门关上了。
黑影一闪,一个神秘人负手站在窗口,语气阴冷道:“好一副兄友弟恭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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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领班连忙跪倒在地:“奴才办事不力,求主子责罚!”
“哼……你好的很嘛,助你的亲兄弟这么快便突破了气血七炼,说不定这假以时日他还真能坐上你的位子!”
方领班哭丧着脸:“我全是按照您说的教他的,那内功口诀三句真的一句假的,每逢关键处要么就是让他逆炼真气,要么就是让他不知死一般地提炼气血,这些明明都是要命的事!谁成想这小子非但没死,哪成想竟助他跳段了!”
神秘人沉默了一会,继续道:“这小子是有些古怪,如果你真是那么教的,他现在就算不死,也应该是静脉寸断,沦为废人,要么就是精神错乱,变成个傻子,怎么会跳段式地提升炼气境界呢?”
方领班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主子,连忙跟着道:“就是啊,主子,这小子确实有点古怪,会不会是他们陈家有什么特别的功法……”
神秘人冷哼一声:“他们家先祖不过是个普通的禁卫而已,境界不过七品,能有什么家传绝学!从明天开始,继续监督他练功,我就不信,连日地逆练真气,狂提气血,这小子能不死?”
方领班抬起头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主子说的是,这样练别说是这个小子了,就算是杨天觉来也必死无疑啊!”
本来方领班想卖个乖,哪成想那神秘人突然翻脸,长袖一挥,一股罡风打在了他的胸口。
让本来跪着的方领班如用了一个鲤鱼打挺一般地摔在地上,他喉间一甜,已有一口血涌了上来。
但是他不敢吐出这口血来,只能无奈地咽了回去,然后强忍着疼痛,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主子……我……”
神秘人语气很淡:“不知道错在哪里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