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本来正从容往帷幔后走着的舒妃娘娘身体明显的一僵,她转过身来,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陈玄安脸上讥讽之色更浓,他摇头道:“我说舒妃娘娘啊,你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却不思找回场子,反而一味地欺压自己人,这种行径岂不就是窝里横!”
舒妃娘娘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太监竟就像疯了一般,居然敢连连辱骂于她。
李公公听到他的话语,眼中精光四射,连忙要上前拿下陈玄安。
舒妃娘娘抬手冷冷道:“且听他把话说完,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如此辱骂本宫,让他痛痛快快地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听到这冰冷的话语,陈玄安虽然心头狂跳,但面上还是一片从容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继续说了。”
陈玄安右手虚握,轻轻摇晃,宛若掌中拿着折扇一般:“刚才娘娘不是连番问我,你美不美吗?刚才我觉得你即入了宫,便是皇上一人的,你是否美丽只有那一个男人能定夺,其他人是没资格评价的。”
“但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便回答你,你很美!”
舒妃娘娘眯起了她的凤眼,心中想到,这个小太监莫不是想通过拍马屁,以求活得性命?
可这个念头刚起,就被陈玄安的一句话给打破了,他犹如石破天惊地继续道:“但美得十分庸俗!”
舒妃娘娘怒极反笑,她对自己的容貌有着绝对的自信,自小到大,她的身边皆是阿谀奉承之言,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太监说自己美得很庸俗!
就在这时,那索命杀神一般的李公公已经站在了陈玄安的身侧,他枯瘦、干瘪的手掌已经摸在了陈玄安的脖颈上。
这个手掌冷如冰,让陈玄安的脖子上的肌肤不由得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个老太监的功夫他们都是见过的,陈玄安丝毫不怀疑,这个手掌上只要劲力微吐,便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他此时能做的只有沉住气,一边调用自己的大明龙气,试图抵抗,另一边就是用言语稳住舒妃娘娘。
现在他在赌,赌这个骄傲的舒妃娘娘在找回场子之前,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杀掉他!
果然,李公公虽然将手掌覆在了陈玄安的脖颈上,但并没有像杀掉那俩人一样,立刻便动手。
他在等,等待着舒妃娘娘下令,让他先将这个狂悖之徒无尽折辱之后,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舒妃娘娘坐在了软塌之上,现在帷幔已经尽数拉起,她目光闪动审视着面前这个仪表不凡的小太监。
她只是用宽大的红袍略微地遮住了自己的娇躯,叠坐的大腿完全暴露在红袍之外,而且似乎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有春光乍泄的可能。
可生死在前,谁都没有心思去观赏这种美丽。
舒妃娘娘再次启唇:“你且说说,本来哪里庸俗了?若说不上来,只是你的口头谩骂的话,本宫必让你后悔活着!”
成了!陈玄安等的便是这一问。
感受着脖颈上的死亡威胁,他在心中整理了整理语言道:“诚然,娘娘的容颜惊若天人,身材也是窈窕迷人,但是像这样蒙上个白丝,半赤裸地来诱惑君主,手段低下,心思苍白,故而我说娘娘美得庸俗,用这种无聊手段的娘娘就宛如天上的仙子蒙上了一层凡俗的尘土,沾染了庸俗的气息,说实在,您的这个做法比教坊司的花魁比试又高明到哪里去呢?”
舒妃眉头微蹙,这个小太监又骂自己,他竟然将自己这个千金之躯比作风尘女子?
果然,此言一出,他脖颈上的那个手掌立马紧了紧,只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比喻,我可是有不少的毒药,能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你给我小心回话!”
但是,陈玄安此番言论也是贬中带着暗褒。
一个高明的说客,肯定是要先危言耸听,夸大其词,这才能引起被游说之人的重视与兴趣。
陈玄安知道在刚才的生死关头,说好话求饶是没有用出的,只有别出心裁地骂她!
然后当着舒妃娘娘的面直言其美得庸俗,惹怒了她的同时,也会勾起她巨大的好奇。
同时在谩骂中暗含赞美,再取得她的欢心。
就如刚才称赞她的容颜和身材都是美若仙子,庸俗的不过是她使用的手段,而并非是她的容貌本身,而这必将再次引起她的好奇,再度发问。
果然舒妃娘娘冷哼道:“你个小太监当真是好笑,你一个太监如何去得教坊司,能见过花魁争奇斗艳?”
“哈哈哈……”陈玄安先是大笑了一阵,拉足了悬念。
然后才慢悠悠地回话道:“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想报出我的身份的,但是既然娘娘你如此问了,我便不装了,摊牌了,其实本人便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公子,户部尚书之侄,救驾功臣之子陈玄安是也,这京中的花魁莫说见过,以前她们对我自荐枕席者也是颇多!”
此言一出,倒是震惊住了众人。
陈玄安能明显感觉到,脖颈上的那只手掌松了松。
他们皆是震惊地看着陈玄安,户部尚书已经是整个大明有数的高官,陈逸在朝中也是大大的有名,此人经世致用,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