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之前就已经留了纸条,就在靠近火墙的炕席下面,很高兴认识你,
我很意外你打死了狗熊,更意外的是你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世界是给你这种人准备的,而不是我,
我想在临走之前送给你几句话,也请你转告给蔡江龙。”
心头无名火起,宁奕咬着牙挡在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眼睛:“你们学哲学的都这么多愁善感吗?想说什么快点说!”
“鲁迅曾经讠……”
“凑!”抢在女人说其他话之前,宁奕用一记摆拳结束了刚刚开始的哲学课小灶。
扛起女人精瘦的身体夹着帽子就往回走,
边走边生气,压根恨得痒痒:“净添乱,都跑到这了还想寻死觅活的,真特么的……”
浮雪松散的盖满了脚面,走回房间将女人扔到炕上,宁奕对着一脸讶异的众人交待道:“这位女士要自杀,看好她,蔡江龙呢?”
“后院呢,老书记也去了。”
“哦。”应了一声,从炕席底下抽出纸条,宁奕走出门后打开看了上面的字,
字很娟秀,中性笔应该断油了,笔画断断续续,但依然可以看清:
“我走了,这个野兽横行的世界,以命相博已成常态,但它并不适合我。
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一个道理,战胜对方并不意味着彻底胜利,保存自己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要做老虎,心狠手辣懂得失知取舍,知进退,
老虎猎熊,必有十足把握,
倘若胜了,定要下杀手,若是败了,也一定要有逃走的能力……”
“啧!这老师……唉~精神病了。”将纸条团成一团攥在手里,宁奕狠跺几脚,震掉鞋面雪花迈步走进通往礼堂的漆黑走廊。
几台大型机械代替了本该摆满这里的桌椅,高高的主席台上打了封闭隔板,后面全都是尚未脱壳的麦粒,
右侧墙根下有一排挨着的炉灶和锅台,礼堂大门敞着,
他能看见端着枪的蔡江龙,也看见了笼子里那几个外国人。
“呦,宁奕来了。快看看,这人好像不对劲。”
纸条塞到蔡江龙手里,宁奕来到了那排打着隔板的笼子前,
其他三人都很好,只有开车的那个金发男人跪着,呼呼直喘。
他低着头看不见脸,呼吸非常急促沉重,
口水拉成长线穿过笼底缝隙一刻不停的滴落地面,想来应该也是受了伤的。
“他被塞琳娜挠了脖子,就在下车之前。”隔壁笼子里,一个带着哈利波特样眼镜的棕色皮肤小个子哆哆嗦嗦的笔画了下,
另外两个隔开的笼子里各关一个女生,她们靠在笼间隔板上,
拉成长条的鼻涕挂满嘴唇,反射着月光,看上去让人反胃。
“爷爷,看见了吗?”宁奕指着笼子里的金发男子问老书记:“这要是在屋里突然给谁来一下,就彻底废了。”
“嗯!”舔着嘴唇点点头,老头刚要说话,后院门外突然传来乱七八糟的脚步声。
以为又有情况,宁奕拽出手枪,老头却笑着抓住了他的手:“孩子别激动,应该是村长他们从村西头回来了。”
没过几秒,一群身穿羊皮袄,帽子挂满白霜的男人拎着铁锹和猎枪鱼贯而入,进到院中。
为首一个体格壮硕的中年人进院之后冲宁奕点头微笑,
对于笼子里关着的那几人也并没有表现出惊讶,而是直接对上了老书记:
“师父,村西小道上的岩石清的差不多了,有狼啊,明早再干吧,不少呢。”
“狼……这都多少年没看见狼了。”老头瞳孔微缩,皱紧眉头若有所思的指了下笼子:
“看看吧,咱之前都没遇上这过种情况,太特么悬了,谁知道抓上也能着了道啊?”
“哇!啊啊,嗷唔嗷!!”
众人刚把头转向笼子,金发男人突然发作,
胡乱摆动的脑袋上只一瞬就钻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毛茬,
他呲着满口大白牙咬住笼子立柱狂甩脑袋,咯嘣咯嘣的几乎要将钢筋嗑出火星子来。
活像个濒死的困兽。
二话没说,村长侧身从后面一人手里抓过猎枪,对准金发青年的脑袋直接搂出了一片乌血。
“砰!”
男人脑袋一仰,以头杵地,没了动静,
铁丝穿在笼子后面的纸壳被喷出个洞,
污血从金发男人破损的颅骨和纸壳上一刻不停的滴落,
在笼下积雪上砸出黑色的坑,晕出惨红的一片,酷寒的冬夜里腾起了薄薄热气。
“哗~~~~”隔壁三个笼子里的同伴一声没吭,他们静静的躺着,只是身下腾起的热气更多。
宁奕一捂额头:“啧,吓尿了!唉,得尽快出来,一会冻笼子上了。”
“你呀你啊!”老书记伸手在村长脑袋上推了一把:“你真是的!你就不能知会一声,这几个孩子让你吓破胆了都,龙!让你妈找几个大洗衣盆,烧水。”
老头说完背起手苦笑着进了屋。
挠头的手将帽子顶起一半,村长递还猎枪冲宁奕呲牙一乐,却见宁奕依然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