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远宁奕分辨不出是谁,
但通过车窗里晃动的人影,他判断应该是有人进入到走廊里了。
果不其然,一分钟不到,裁缝铺大门和窗户卷帘窗开始缓缓下落。
下落的速度正常,可宁奕看却万分焦急,
他甚至希望这卷帘门能一下落到底。
“快点,快点落下来。”宁奕伸着脖子向丧尸离去的方向张望了一眼,
然后低头看了下手表:“不到三点,还有时间。”
“你别着急,小蔡办事很稳重,再等等。”
朱老师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伸手在宁奕肩头轻拍一下,
回身勾手道:“宁奕,你过来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他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朱老师在这个紧张的当口找自己单谈。
朱老师带着宁奕走到了教室门口,从破损的大门向走廊里看了眼,
然后从宁奕兜里掏出烟盒点了根:
“咳咳,嚓的,这破玩意还挺呛。”
“呵呵,就这味,外国烟……”
“你……杀了邢立臣?”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明白自己会面对什么,
可朱老师突然在这个档口问出这么一句,宁奕心里还是不由的一沉,
该来的还是来了。
收起笑脸,宁奕不躲不避,郑重的点头道:
“是,我杀的。”
“啧!”叹口气,朱老师抬头盯着宁奕,用夹着烟卷的手朝教室后面指了指:“他知道吗?”
顺着朱老师手指的方向宁奕看到了正和大家聚在窗口的刘佳:“你是问,刘哥?”
“刘哥?他俩之前认识?”
“今天认识的,他是刑警,我都跟他说了。”宁奕眼睛看向地面,声音低沉。
沉默片刻,朱老师咂巴了下嘴,面带难色:“不好办啊,刘警官怎么说?”
“他说,那种情况应该算是正当防卫。”
“呵呵,正当防卫……”朱老师摇着头向旁边踱了两步,
狠狠的吸了口烟,动作牵动伤口疼的咧了下嘴:
“嘶~,孩子,邢立臣是学生会主席,
他爹还是市里的二把手,
这事……比这一群都难办呐。”
他朝着教室另一边扬了扬手。
宁奕知道朱老师说的意思是邢立臣一个人的死可能比留学生的全军覆没都棘手。
“没关系,朱老师,我早就……诶?您怎么知道的?”
记忆中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在自己身边,并没有人单独跑过来。
“有个人在操场上喊的。”
“操场?”宁奕一愣,他突然想到了陈龙!
从实验楼四楼的窗户跳到树上,又死在综合楼南面篮球场的陈龙!
“想起来了?”朱老师指着窗口方向:
“这里所有人都听到了,邢立臣和王志鹏,就这俩名字,
咱不知道这里面私底下谁跟他俩关系好,
但如果有人事后揭发你,恐怕难办啊。”
“难办就难办吧。”宁奕无奈的笑笑:
“我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罪多不压身,全往我一个人身上招呼就行。”
“嘶!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怎么的?他的命就高贵,咱们的命就贱?
怎么总想着极端的做法呢!我得批评你啊!”
朱老师使劲拽了把宁奕肩膀,顺势将手搭在他肩膀,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
“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个事,
咱俩现在商量商量,你说……”
他抬头瞄了一眼窗口的众人又继续说道:
“串供行不行?要是真有那么一天,
你们就一口咬定,说他让那些玩意咬死了,这不就行了?”
“这……能行吗?”宁奕有些叫不准。
朱老师痛心疾首的挠了挠头:“你这孩子,死心眼呢!
变通,懂不懂?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不管我们听见什么,那都没用,我们没看见啊,是不是?
可蔡克涛你们是亲见者!那都过了命的交情了,就这点事还算个事吗?”
“可他们能给我作证啊!不用串供,当时确实是……”
朱老师挥手打断了宁奕的话,双眼紧盯宁奕,
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孩子,我不是你们系的老师,
但我现在给你讲个道理,你一定要记住!
有时候,铁证如山的事实比不过一张高高在上的嘴,
要想保全自己,就要从根源上撇清关系!
不要尝试去解释什么,尤其对上某些人的时候,
事实没用,解释是最徒劳的,
莫不如压根就跟咱没关系,这是最好的,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大手在宁奕头上胡乱的搓了两把,
朱老师将宁奕的头搂进怀里,
满是心疼的道:
“孩子,我之前听说过你,
就算咱无牵无挂孤身一人,
也不能想的太极端,
你们今天救了一屋子的人,
你是我们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