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谦,有人寻你。”
苏谦直起身,手中拿着捡起来的书册,轻轻拂去书册上的灰尘。
钟乔进了门来,眉梢微微一挑。“你不出去瞧瞧?”
苏谦将手中的书,放在案上,算了算时间。“估摸着是书斋的老板叫了伙计来。”他取出早早摘抄好的书册,不由抬眼问道。
“你可需要我帮你带去?”
钟乔琢磨了一下时间,摇头道。“我也一并。”
苏谦又等了片刻,等钟乔拿好东西,方才同他一并出了门去。
两人一路低声交谈着,往着外头走去,路上遇上不少同窗,对两人皆是微笑应对。
毕竟这两人,最为年幼,却是甚的掌院喜爱。
尤其是这钟长夜,年纪轻轻才华横溢。
若是再年长几岁,知识阅历堆积起来,怕是这小小的池山书院也容纳不下了。
只是这钟长夜虽说才华乃是一等一的,可是这年纪轻轻便傲气的很,在书院里头也有不少同窗想要同他多多交流一二。
架不住钟长夜对谁都只是冷着一副脸,能够进的了他身的,只有与他同吃同住的苏谦了。
两人商讨着上次夫子留下的课题,一路过来,倒也不觉着漫长。
到了门口,钟长夜四下扫视了一圈,却是未曾见到那位伙计的身影,正待他疑惑之际。
苏谦却是已经眼尖的瞧见了停放在不远处的马车,面上登时喜笑颜开,当即也顾不上招呼钟长夜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就窜到了马车跟前。
车帘被半掀起,露出里头交谈的几人朦胧身影。
苏谦方才走至近前,里头的人好似已经听到了动静,一只纤长的手轻轻将门帘掀开。
就算是过了几年舒坦的日子,那指节分明的手上还残留着不少以往留下的粗糙痕迹。
祯儿早就在马车里头憋不住了,若非是被苏
媚儿压着,他早就下了马车,不知晓窜到什么地方去了。
“舅舅。”祯儿像是一只泥鳅似得,从马车之中钻出来,瞧见到了跟前的苏谦。
笑着对着苏谦甜甜唤了一句。
祯儿到底乃是个孩童,便是以往经历过许多,这些日子将养下来,身体好了许多的同时,性格也活跃了不少。
苏谦摸了摸祯儿柔软的头发,笑了笑。
“二姐,三姐,你们怎么来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郎,几日不见便能够有鲜明的变化,苏妗细细打量了苏谦一番。
眼见着他气色红润,想来那些琐事也未曾摆到他跟前来。
这让苏妗心里头舒坦了几分。
毕竟不管苏谦如何比同龄人要成熟几分,到底是个少年郎,若是遇上这般的事,心灰意冷之下考场失意也是正常的。
便算是苏家人还知晓分寸,未曾闹到苏谦跟前来。
“我同你二姐来瞧瞧你,顺带给你带些东西来。”
苏妗挑拣着这个时候过来,只是想着来瞧瞧苏谦的状态罢了。
在她瞧来,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院试罢了,若是今年苏谦考不中也没什么要紧,来年再考便可,说到底苏谦年纪尚小。
启蒙又比寻常人要晚了许多。
故而,她也不想给苏谦太大的压力。
苏谦笑了笑,眸光在含笑不做声的苏媚儿身上转过,提了提手中的书囊,对着苏媚儿笑道。“多谢上次二姐替我绣的书囊,我甚是喜欢。”
苏媚儿颇有些不自在,听到苏谦这话,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妨,你喜欢便好。”寻常她也帮不上苏谦些什么,只能在闲暇之余给苏谦缝制些鞋帽书囊之类的。
苏媚儿眸光在苏谦手中捏着的几本书册上略过,又瞧了一眼苏谦身后远远站着的钟长夜,随意询问道。“你这可是要与同
窗一并出去转转?”
苏谦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瞧了瞧远远站着的钟长夜,开口解释道。“这倒没有。”
“长夜。”苏谦喊了钟长夜一声,而后便对车上的两人解释道。
“这位便是我同两位姐姐提过的,与我同住的钟乔,钟长夜了。”
苏媚儿不识得钟乔,可是苏妗却是同钟乔见过几面的,上次从苏谦的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后,苏妗便知晓早晚是要见上一面的。
钟乔先前瞧见苏谦这般欢喜,估摸着那马车里头坐着的,怕就是他的家人了。
故而只是原地站着,也不过去,现下陡然听见苏谦唤他,他若是不过去,倒是反常,故而他犹豫了片刻,便迎着苏妗的眸光往着几人走了过去。
苏媚儿未曾见过钟乔,以往听过苏谦对钟乔的评价,自然对他也有几分好奇,现下见了本人,自然是要细细打量一番。
眼见着这钟乔年纪同苏谦相仿,身着朴素,可是身上自带一股子幽然书卷香,傲骨天成,瞧着心思要比苏谦重上不少。
钟乔对着车上两位行了个礼。“钟乔这厢有礼。”
苏谦转头便对钟乔介绍。“这乃是我二姐,那位乃是我三姐。”
钟乔一一见过礼,眸光在路过苏妗之时,神色未曾有丝毫变化,便如同初见一般。
若非是苏妗心里头有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