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着来的目的,大伯娘便将这口气忍了下去。
“谦儿从小瞧着便是个聪慧的,不曾想竟是如此的有出息,这才进了池山书院多久,便听闻这夫子要推荐谦儿考这童生了。”
苏谦今年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罢了,这个年岁考童生,在苏妗瞧来还是因为苏家人耽搁下来的缘故,要不然以苏谦的天资,也不至于埋没到如今。
不过现下瞧来,苏谦到底是争气的,倒是让苏妗多了几分欣慰之感。
现下听大伯娘说的这般露骨,苏妗哪里还会不明白?
高氏在一旁听着,面上又是喜来又是惊。
喜是喜在,九家村地处偏远,这些年都只是出了许秀才这么个,惊则是惊在,这苏奶脑子里头不知晓在想些什么。
毕竟当初许秀才考上童生的时候,许家人高兴坏了,要不是条件限制,怕就直接摆上几天几夜的流水席了,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晓,许家祖上冒青烟了,出了个童生。
要知晓许秀才这还没考上秀才,只是村里头头一遭出个童生这般年纪轻,村里头都顾念着许家少年郎以后出息了,村里人也能跟着沾沾光。
故而给了许家几分薄面,叫许秀才叫了这么许多年。
只是许秀才好不容易考上了童生,隔了这么多年也没再听到些什么动静,村里人也不曾在意,毕竟都只想着这秀才郎到底不是这么好当的而已。
现下苏谦进了那池山书院不说,还被夫子推荐着要去考童生了,这苏家人就算不似那许家人般高兴,但是这也是祖坟冒青烟也求不来的。
苏家人还拿这个来逼迫苏妗?
苏家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高氏再仔仔细细的打量苏奶这一房,以往只觉着苏奶只是贪便宜,现下瞧来,这尽是做些混事,竟是眼浅成这样。
苏妗这心里头更是跟明镜似的,哪里还会不明白?
这考取童生之前,不管你是不是有这个能力,都是要考量家世背景的,倒也不是说非要什么好的家世,只是这毕竟日后是要为朝廷效命的。
是要获取几分举荐文书的。
既然谦儿现下都准备考童生了,那么池山书院她便不必多忧心,这边只需要让村长寻村里头的那些老秀才郎写个举荐信便可了。
村里头要是多个童生,对村里人也不是什么坏事,一般来说,只要不得罪村长一家狠了,实在瞧不过眼,人家不愿意帮这个忙便也就算了。
可是架不住,有
了冯氏这层关系,若是苏妗开口,村长自然是不会推拒的。
只是这凡事都是有例外的,苏谦毕竟不比苏妗,苏三丫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出于孝心补贴补贴娘家也没什么。
若是不补贴也顶多被人道几声小气罢了,就算是断了亲,也不过是日后被夫家欺负了,没得娘家依靠罢了。
可是苏谦却是不同的,苏奶是他亲生奶奶,不管苏奶对他如何,他是半分也反驳不得的。
毕竟书生郎,都道是百善孝为先。
苏奶要是当真想要治苏谦,苏妗还当真指责不得她什么。
以往只是想着,苏家人再是犯浑,也不该是混到这个地步。
现下眼见着苏家人竟是眼浅成这模样,竟是打主意到了苏谦身上,一副若是她不迁就他们,他们就折断了苏谦以后的路。
村长到底不过是外人,这文书可替着办,可是苏家人要是搁在里头闹腾,怕是当真会将苏谦日后的前程粉碎的彻底。
眼见着苏妗面沉如水,想必是已经将其中的关节想了个明白透彻了。
苏奶现下倒也不怕什么了,只是斜眼瞧着苏妗。
高氏眼见着苏家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这气便不打一处来。
“你们可知晓你们在干些什么?”
能够有脑子想到这个关节的,除了那已经考上了童生,又对苏谦的动向十分了解的,除了一同在池山书院里头的许秀才外,还能有何人?
苏妗这会儿竟是气笑了,眸底光芒明明灭灭,最后完全暗了下去,她掐着自己的指节。
好,很好。
她还未曾对这许秀才做些,这许秀才竟是自个儿撞上来?
既然这一个个的不想过好日子,她还给他们留什么颜面?
许秀才不是在意这童生的名号,生怕苏谦这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童生,抢了他的风头吗?
那她就瞧瞧,他到底能够守不守的住这个秀才名头。